宋吟收起手机,开始留意外面客厅的灯。
现在确实很晚了,大约等了半刻钟外面的灯就被人熄灭,宋吟哪怕在自己家也极其谨慎,做贼一样偷偷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坐了车,快到地方就给省金牌发了消息。
到了宿舍楼下面,宋吟还没来得及说话,人高马大的游泳队队长就一把捞住他,往他头上盖了一件自己的衣服。
宋吟本来就细瘦,他衣服又是最大的尺码,这么一盖几乎只剩下两条长腿露在外面。省金牌撒开手,呆呆地说:“对不起,之前老有外校的人跑来男寝看他们对象,宿管查得严,抓到要扣分,我手一快就……”
他这话说得像是和宋吟有极为亲密的关系,但宋吟没有反驳,而是闷不吭声地低着头。
省金牌只好大着胆子伸出手,往下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宋吟的脸露了出来,可与此同时他也傻住了:“为,为什么哭了?”
他什么都没做啊,省金牌手足无措地心想,因为震惊,舌头还打了下结。
宋吟低着头,眼泪欲落不落地挂在他的睫毛上,有一种无所依靠,让人忍不住垂怜的感觉,他小声说了句:“我是偷跑出来的……”
省金牌痴傻地重复:“偷跑出来的?为了我吗,你很喜欢我?”
“……”被这么一打岔,宋吟差点演不下去,他通红着脸蛋,含糊过省金牌的询问,“你刚刚也看到了,我的丈夫不喜欢我和别人社交。”
省金牌的脸又臭下来,哼道:“看到了,交个朋友也不让,未免也太霸道了。”
宋吟小声嗯了声,赞同他的话,又擦了擦脸说:“他为了不让我社交,没收了我所有的钱,刚才他还因为我让你们去我家里骂我。”
“而且……我有什么花销都要经过他的同意,我不喜欢这样,我想自己有点钱。”
“你知不知道来钱快的工作?”
做了前面的铺垫后,宋吟问出了最想要问的问题。
他被绑架的那天,能看出省金牌是有团伙的,而且是听命于人,如果宋吟可以进入到他们的团体,说不定能探知到副本的核心。
可是宋吟没想到省金牌会说:“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啊。”
宋吟愣了下,马上摇头道:“我不能平白无故要你的钱,而且我自己赚的会比较安心……”
省金牌却毫无所谓:“那有什么?我钱多得要死。”
他说着说着就要爽快掏钱,宋吟一急,立刻换上了仿佛蒙受羞辱的表情,哽咽着说:“你把我当做乞丐在施舍我吗?算了,我去问别人。”
见宋吟真的要掉头走,省金牌收起了要包养人的大款样,急急忙忙地解释:“我怎么会那样想?我只是认为我有钱,你不用受累就可以有现成的……”
宋吟不听解释,还因为他的解释眼泪掉得更凶,省金牌只好收住话音:“好好,我给你介绍工作。”
“来钱快的活儿……”省金牌想到一个,眼睛一亮,但极快又古怪地露出犹豫:“我确实知道一个,不过那个要签保密协议,而且要长期住在一个地方。”
这就是宋吟想要的,但他装作纠结地问:“长期吗?是什么工作啊……”
省金牌给他简单介绍:“类似护理,要照顾刚手术完的病人,如果你想做的话我可以给你联系方式,不用面试就可以做。”
……
宋吟最后当然是收了联系方式,他当晚回去就拨了号码。
对面是个声音斯文的年轻人接的,对方似乎知道他是被介绍的,问了些他的个人信息后,给了他一个地址,让他明晚准时过来。
宋吟一天都在想那个地方会是什么样,都忘了和自己的丈夫交代他要出去几天,到了晚上穿着件单薄的里衬,就匆匆赶往了那个地址。
大约两小时,宋吟到了地方,才发现那里有多庞大。
应该说是一个基地,有明确的分工和独有的准则,到处是精密昂贵到容不得磕碰的仪器。
宋吟听到前方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手里拿着本子,似乎在进行缜密的确认,因为声音不算高,听不太确切。
“……明天有两台手术……对,有三个客户可以出基地……这个客户眉目间需要调整,要延后……”
宋吟还想走近一些听,结果两人已经迅速校对完,工作人员夹着本子朝这边走来,撞上乱转的宋吟,便停下来友善地提醒:“是新来的护理吧?你去那边做一下搜查,就可以进基地了。”
“好的,谢谢。”宋吟怯怯地敛眸,为了不让人起疑,他只得顺从地朝那边走去。
他走得急切,所以也就根本没有看到,后面的另一个工作人员,听到他声音后就转过了身,沉沉凝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