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如何理解这个表情,但父亲长叹道:“傻孩子……不用管他们。”
他伸出手,灰尘漂浮在亮光里,梦一般柔和。
被父亲拉起来的那一瞬,许识敛忽然原谅了。不管原谅的是什么,他想原谅了。只要原谅,就还有机会回到过去。
“这几天,你可以呆在家里,不出门。”
“……没事。”
“聊点开心的事,”父亲说,“看见我送的礼物了吗?”
他几乎觉得父亲就是亲生父亲了。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父子就是父子。许识敛被自己的白日梦所折服。
他逐渐放松:“看见了。”
“不喜欢吗?”
看来父亲去过他房间了,看到了门口拆开的礼物,也一定看见了屋内砸碎的字。
但父亲没有提,而是问他:“想一起踢球吗?今天是你生日。”
清风徐来,所有的爱与恨都被茂密的树林覆盖。
他的脸红起来,像个娇生惯养的孩子:“你记得?”
许慎理所当然道:“我是你爸爸。”
这一刻,小耳觉得真是完了。
只是,作为完全的旁观者,魔鬼发现了异样。宿主的脸红来自于亢奋,他不知道为何突然兴奋起来,变得敏感、焦躁且易怒。
认识他到现在,小耳第一次见他的表情这样夸张。就连许慎都问:“你怎么了?”
“看着像发烧,”父亲将手贴到他额头上,“不烫……怎么会这样?”
“没事,我没事。”许识敛滔滔不绝地说,“我想踢球。你这次可不能再反悔。”
听上去像在说胡话,小耳一惊,他的脸色和红得快要烂掉的苹果一样。中毒了?只有这个可能!
魔鬼猛地将视线移到许慎脸上,会是他吗?
没机会的呀……小耳觉得不可能,他一直都在许识敛身边,谁有那么大本事越过他给宿主下毒?
许慎就像在和一个小男孩讲话:“别逞强,你需要休息。咱们得赶快回家。”
就是这一句,许识敛突然无缘无故地大声咆哮:“你又来了!说话不算话,这是第几次?还指望我相信你!”
小耳和许慎同时被吓到,他们不明所以地对视一眼。许慎想拉他,小耳立刻应激道:“别碰他!”
许慎的手本能地缩了回去,他狐疑道:“你到底是谁?”
小耳护到宿主身前:“你动过他了,对不对?”
许慎面容可畏:“这叫什么话!”
“什么话?你以前不是拿着刀子半夜去他房间吗?”
从此刻开始,光照令许慎头晕目眩。他瞪圆双目:“你们……”
他们仨还没碰撞出个所以然来,有人遥遥呼唤:“许慎,许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