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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跳蚤我是见过的。”小耳盘旋着飞下去。
原来是监督者。起初,他没有认出来小耳:“别飞了,我们要架网了。快点下来爬。”
小耳也不希望他在许识敛在场的时候认出自己,就用翅膀遮盖着脸说:“架网?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许识敛不知道他在夹什么,但他本能地趴了下来,小声说:“怎么了,他不能看见我?”
监督者旁边的新手小鬼说:“地基裂开了,地狱就歪了。我们要把地狱扶正。”
监督者怒道:“告诉你多少遍,跟他们说日常维修就好了!”
小耳赶紧带着许识敛飞远。
“地基是什么?”许识敛问他。
“跟咱没关系。”小耳和他盘算,“你顾你们家,地狱灭亡就灭亡吧。”
“……你们魔鬼是一点集体感都没有吗?”
好在深入些后,地狱的路面逐渐平整,小耳带着许识敛稳稳落地。
一队魔鬼沉默地经过了他们,正整齐划一地不知去向何处。没有脚,也没有手,幽灵似地飘远。地狱是辽阔的黑色荒漠,而魔鬼是孤独的残疾骆驼。
“好累,”懒惰魔鬼抱怨,“你该减肥了。”
有几只魔鬼看了过来,所有的脸都没有特征。许识敛一跃而下,忽然觉得小耳算是好看的魔鬼了,但是:“你快变回去。”
魔鬼不高兴地抬起一只脚悬在许识敛的头顶,一朵黑压压的乌云落在他脸上。完了,是不是不应该吓唬他,万一他拿箭射我……
“好玩吗?”许识敛问道。可能笑了笑。
“好看。”小耳说。尽管是在地狱,但阴影在许识敛头上,就像朵蘑菇。许识敛的脸是蘑菇下的小草,鲜嫩而温柔。
许识敛:“?”
变回人形后,地狱一枝花要求:“好了,这次换你背我。”
“谁在和你玩游戏,”许识敛如同战士一样手持弓箭,“过来。”
小耳只得不情不愿地走路。
许识敛丢给他一句夸奖:“你还是这样好看。”
“那你背我吗?”
“不背。”
静悄悄的地狱,游走的魔鬼和黑红色的天际融为一体,在眼前缓慢移动。
“你的医生朋友在哪?”
“我们得绕路。”小耳说,“你还记得上次的小酒馆吗?”
地狱对许识敛的视力并不友好,也有可能是他很久没来了。这里就像一幅失真的人像画,油墨过重,只能依稀辨别这是个生命,至于眼睛在哪,鼻子在哪,他能想象,却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不记得了。”
酒馆已经喝倒了很多烂醉如泥的魔鬼。他们倒在桌上,地上。有魔鬼在梦游,飘在空中从他们眼前穿过。云里雾里的万物万象,怎么也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