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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埋下头认真裁剪,浑然不觉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无声地靠近。
闺房里原先的珠宝、玉器摆件都被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花草绿植,不知院里哪里薅来的野花毫无讲究地插在价值连城的花斛里,乱糟糟的有种不顾别人死活的生命力,一看就是阿沅的手笔。
透过黑漆雕花博古阁的空隙,能看到她穿着件天青色芙蓉梅花纹绉纱窄袖褙子,弯着腰聚精会神地拿着剪刀比比划划,郁望舒不动声色地往架子上一靠,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
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乡下那间简陋的小茅草屋,缺了角的破旧木桌上点着一盏菜油小灯,将婀娜的身影模模糊糊地映在斑驳泛黄的墙壁上,灯影下灵巧的手指穿针引线,轻舞如蝶。
有一段时间他个子长得飞快,兄长剩下来的衣服几乎隔几天就要重新改一遍尺寸,林母不愿受累,骂骂咧咧地扔给阿沅。
早上起床,床头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改好的衣服,尺寸会留些富裕又不妨碍行动,恰到好处。
等过一阵子裤子又不合适了,他捧着来到嫂嫂面前,没有白眼和不耐,她会弯起好看的眉眼,露出一口小白牙,指尖在空中勾画出最温柔的曲线。
【二郎又长高了呀!】
那是他见过最美的笑容。
深沉的目光从阿沅身上缓缓落到她手上的素缎,黑极的瞳孔闪过一丝了然。
他的嫂嫂也长大了啊。
他曾亲眼目睹她是怎样的艳骨天成。
长长的布条从床上滚落,似一条雪花铺就的甬道滚到门扉,路的尽头是一座令人震惊的高峰,兄长贪婪地寻找深壑之中的宝藏,那里藏着一朵艳丽夺目的彼岸花,妖红似火,晶莹地泪珠打湿了花瓣。
手指慢慢收紧,墨玉扳指深嵌在掌心中。
等阿沅好不容易裁剪完裹胸布,一抬头,这才发现博古架上多了一枚莹润的象牙镂空雕球,最外面一层雕刻着山水祥云纹,底下坠着翠绿的穗子。
这个东西她怎么没印象,拿过来仔细一瞧,竟是个鬼工球!
这鬼工球从外到里由大小数层空心球一层套一层而成,每一层套球都可以转动,因鬼斧神工的技巧而得名。
阿沅一层一层地数,嚯,这个竟然有十层,最里面还放着一个小铃铛,不管怎么转都不会掉出来。
她忙找来小桃问怎么回事。
东西都是小桃和阿沅一起收的,她也没见过这个球,突然一拍脑门:“啊,刚刚王爷来过,待了一会儿就走了,难道是王爷留下的?”
二郎吗?
阿沅看着手里的球轻轻摇晃,里面的小铃铛会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她在村里会在家门口放个锣,方便叫人,这难道是他给她做的?
可他为什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就走了啊,她刚刚在…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