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轻轻的咯噔一声,她按住肩膀转了转胳膊,总算是接上了,她活动了一下手指。
郁望舒在她身边席地而坐,目光看似是在眺望波光如镜的湖面,却似乎另有深意:“这次是我疏忽了,对不起。”
阿沅知道他是为让她放心出来,结果还是被人害了这件事道歉,可这事怎么能怪他呢?
要是没有荀老太君的帮忙,不光她,那些可怜的姑娘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是大公主太小心眼儿了。
阿沅不想他过多自责,拢起膝盖侧坐过来,扯了扯他的袖子。
【你怎么会这个?】她指了指肩膀,又指了指远处低头吃草的白马,【还有骑马,这些你都是什么时候学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她眼里多了几分谨慎,隐隐流露出审视之意。
不怪她如此,他们自小相伴长大,可以说是彼此最亲近的人,有一天,发现那个自以为最了解的人多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任谁一时都无法轻易接受吧。
【你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她问得直接。
郁望舒把玩着手里的马鞭,转过头对她微微一笑:“你还记得几年前搬来的打铁匠冯师傅吗?骑马、射箭还有正骨这些都是他教给我的。嫂嫂,其实你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你敢听吗?”
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眼里闪烁着非常陌生的幽光,他如罩在一层轻雾之后,面容渐渐模糊起来。。
四周只是湖水和鸟叫的声音,这犹如仙境的地方也连带着变得不真实起来。
究竟是不是自己还在做梦?
阿沅开始自我怀疑,使劲掐了一把脸,疼的。
郁望舒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她掐的地方:“都红了,以后要掐就掐我的。”
指腹的细茧从细嫩的皮肤上滑过,留下干燥而温热的战栗,再一次提醒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究竟是她太粗心,还是他刻意隐瞒。
未知的事情总是让人恐慌,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明明离得这么近为什么感觉那么远。
如果二郎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呢?
如果那个一直需要她保护的人很早就不存在了呢…
心咚咚地跳着,那么现在她眼前的人,是二郎还是齐王?
她想知道吗?
她敢知道吗?
这一刻,缤纷多彩的山间剎那被风霜白雪覆盖,满目皆苍凉,心底生霜寒。
【如果我敢听,你敢说吗?】
阿沅从来不是爱逃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