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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行!
周氏坐不住了,赶紧着人去叫阿沅过来,结果丫鬟回来禀告:“主子,她被接进宫里了。”
周氏错愕不已,周喧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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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望舒由内侍省总管言芳言公公领进了大殿,眼角无意瞥过暖阁,从没关严的门扉里看到一抹杏花色花草纹百褶裙,腰间垂下的玉环绶带打的结他一眼就认出来是谁的手笔。
脚下顿时一转,伸手推开朱红色槅门。
镂金铺翠的房间里,阿沅脸色发白地坐在靠窗的炕上,臀下只将将挨着个沿儿,全身僵硬得还以为被人点了穴道。
一看见他,阿沅深茶色的眸子骤然大放异彩,一副恨不得扑过来抱住他的大腿的样子,却在看见随后而来的言公公顿住了脚步,手指局促地摩挲着案几上的青釉茶盏。
郁望舒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那茶已经不冒热气了,她来了有一会儿了。
“言公公,这是怎么回事?”他向后冷冷地看了一眼。
言公公弓腰低头,手中拂尘的银丝几乎垂到磨光水滑的金砖墁地上:“回齐王的话,老奴也不知情。”
“是吗。”郁望舒不再看他,冰冷的目光回到阿沅的身上时立即带上了几分温度,那里面沉稳的深色成功抚平了她心中的惶恐不安,“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别怕。”
阿沅用力点了点头,一直微微打颤的双腿终于不再发抖,下了马车,走过厚重高大的朱红殿门,沿着长长的龙尾道折了三回,看到面阔九间的金龙盘踞大殿的那份言语无法形容的震撼,直到此刻方才平息了下来。
有他在,她就没那么怕了。
眼瞅着郁望舒离开,阿t沅重新坐下,等了一阵儿,走廊里再度响起脚步声,听声音是朝这里来的,不是二郎的。
阿沅站起身来。
言公公推开门,不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细长的缝,天生的笑眼却怎么看怎么瘆人。
他手腕一转,将拂尘搭在了左手手肘内,暗含深意的目光上下打量了阿沅一番,一如血色残阳的那一天,太监特有的声线尖且细:“林家娘子,别来无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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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的暖阁里,梁帝盘腿坐在炕上,年近五旬的他虽然须发皆乌,但眼尾和嘴角已避不可免地染上了岁月的痕迹,英俊的眉宇间更因为长期皱眉留下了很深的褶皱,看起来有些忧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