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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里的老鼠,素来是从外面溜进来窃取机密的探子。运气不好时,老鼠就是哪家贵胄私养的死士,被抓到时当场服毒自尽,再问不出什么。
兄长出征前曾把书房交给妙辞看管,当下一听书房里出了事,妙辞的眼睛立即瞪得浑圆。
因问葭合:“什么人?”
葭合回:“是敌家派来的野探子。做事不干净,恰被园里的侍卫抓个正着。”
妙辞再问:“书房里可有物件移位?”
葭合道:“只那个万岁台金花银砚台盒没了,旁的都还留着。奴婢已派人去找,只是目前尚未找到。”
妙辞心里一惊,“万岁台砚盒原是安定郡王赏给兄长的物件,褒赏兄长慧眼识真龙。砚盒无足轻重,要紧在那‘万岁台’仨字,錾刻的是帝王规制。倘若传出去,那兄长助安定郡王篡位造反的罪名就落实了。”
“不过——”
妙辞说完,话头一转。
想起兄长出征前曾跟她提过,但凡某个物件敢明着放在书房,定是那物件无足轻重。真正机密的物件,除了他,谁都踅摸不到。
“万岁台”这三个字虽有僭越之意,可兄长既敢明着放,定是不在意这种程度的僭越。
这类要紧事上,妙辞对她兄长总是愿意信任。
万夫人想是也对兄长抱有信任,因此方才虽听嬷嬷禀明事情,可她并不算很在意。
妙辞稍定了下心,“既有勇气做反贼,那就有底气处理各种意外。”
她吩咐道:“要把园里的内鬼好生查查。今日事发突然,定是内鬼混迹在下人堆里,趁人不备,与那几只老鼠里应外合,一道把砚盒移走。否则仅凭几个野探子,根本掀不起什么波澜。”
然而今下野探子的确是办坏事已成,妙辞疑心是敌家仗着她兄长不在,后园只她一个主子在看管,而她从不曾接触过这类阴险狡诈之事,因此敌家暗自潜伏,一旦找准时机,认真钻个空子,就能得逞。
妙辞又道:“万夫人特意提醒,要在兄长回来之前将这事处理妥帖。兄长的脾气谁都清楚,内鬼要是落他手里,那就是‘用心好生着实打着问’的下场。届时事情化大,定闹得沸沸扬扬。”
葭合听得心里愧疚,“是奴婢没派人看守好……”
妙辞摇摇头,“老鼠想钻洞,谁拦都没用。事情既已发生,再追究是谁失职完全无用。”
妙辞递给葭合一个宽慰的眼神,“此事不好闹大,只能悄摸细查。兄长那头暂且不管,先按我的法子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