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昨日方才下了一场春雨,今日刚刚放晴,枝头的雨滴还未散去。
它们一滴滴挤在叶尖上,随着树叶的摇曳,似要随时滴落一般。
桃花烂漫妩媚,映在婆娑的树影里,明媚于苍翠的枝头上。
一阵风起,花瓣纷纷。
似飞舞的蝶,似飘摇的雪,美丽缠绵。
李星辰站在宣澜院前,踩着花瓣雕琢过得青石板,神情稍稍有些紧张。
肖红衣昨日便启程去了玉和宫,临走时曾与他说,宣澜院是整个中土最大的书院,也是最好的书院。
历代的大儒大多是从这里走出去的,现在朝中的文臣也多是出自宣澜院。
这里是整个中土,整个大夏文臣墨客心中的圣地,即便身在天涯也会遥望的地方。
李星辰这不是第一次到书院,可是过去在常平镇时,他那个书院里也不过才十几个人,怎么能比得上宣澜院。
宣澜院作为天下间最大的书院,学子需得用万来计数。
现在不是宣澜院招收新生的时候,所以宣澜院红漆的大门紧闭着。
李星辰站在门前,心中微微忐忑,不过半晌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终归还是鼓起勇气,上前敲响了宣澜院的大门。
“笃笃笃——”
手指落在大门上,一串清脆的声音回荡。
片刻后,大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拉开。
沉重的大门打开,一股沧桑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李星辰愣了愣。
这里仿佛经历了长久的历史变迁一般,带着一股厚重。
“少年人,你来宣澜院,可有事情?”开门的是一个面容苍老的老者,他脸上爬满了扭曲的皱纹,那双眼睛仿佛与历史融在了一起,让人看一眼似是在看深渊一般。
黑洞洞的,荒芜,寂静,深不见底。
“我是新来的学生,这是书信,希望您能替晚辈递上去。”李星辰很有礼节,这是肖红衣教他的。
肖红衣曾说,让他不要小瞧这里的每一个人,即便是一个看门的,也不要有任何轻视。
“新生?”那老者上下打量了李星辰一番,口中嘀咕了一句,随后从李星辰手中接过书信,便把他领进了宣澜院。
“咚——”
一声闷响,宣澜院的大门被老人合上,他插好门栓,这才重新走回来。
“走吧,我带你去见山长。”老者说了一声,便不再吱声,只是默默地在前方领路。
李星辰跟在后面,目光在宣澜院中四下看着,却发现这里人并没有太多,这跟他想的差别有些大。
“这里没有人吗?怎么看起来如此冷清?”李星辰很好奇,忍了一会儿后,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那老人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毫无表情,仿佛死尸一样。
好半晌才开口道:“学生们都在上课,读书,哪有人会在学院里闲逛。”
“是这样吗?”李星辰有些窘迫的挠挠头,感觉自己有些尴尬。
两个人一前一后,沉默着不再说话。
在书院里绕了许久,却不想迎面来了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人。
“陈夫子。”老人走过去,弯腰行了一个礼。
李星辰看着这个青年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个人如此年轻就能成为夫子。
在他的印象里,夫子多是上了年纪,一把花白的胡子,或面色严肃或一脸慈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