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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说的对吗?李侍郎。”
李纪霎时觉得唇角有些哆嗦,往日里虽与她不大和睦,但他也不算惧她,可今日确实是。。。“殿下,这不是臣,是陛下。。。”
“侍郎是宁愿把事情推给陛下,也不愿意说出真正的主使吗!”女子狠狠一敲案上镇尺,那声巨响登时令台下之人双膝一软,“侍郎之意便是,暗中与淮安王沆瀣一气,密谋在今日辰时围攻本宫的,是陛下;算好了本宫身陷囹圄的时辰,再派兵刚好赶到的,也是陛下。”
“本宫刚好为侍郎准备了纸笔,侍郎这样笃定,就请签了署名,明日本宫去向陛下谏言时,也不会忘了侍郎的。”她用镇尺压平纸张,从容道,“为军政直言献策,不算枉顾了你兵部侍郎的帽子。”
“不。。。”秦姝在天子面前是什么分量,他还是知道的,见势头不好急忙推脱,“不是臣!更不是陛下。。。那是巧合,援军怎么会算好淮安王围攻的时辰呢,那是朝廷担心殿下的安危,特意派出的。。。”
“那你倒是说一说,本该出现在北境抗敌的大军,为何会滞留京都,成了本宫的援军!”
“。。。。。。”罪恶被剖开,即便不是李纪主谋,他也只有叩首的份儿。
其实秦姝心里门儿清。这样的事儿,定是孙无忧献策,获得陛下首肯后草拟文书,门下省审核,兵部执行。这三位,少了谁,都很难把境地落到今日的地步。
书房陷入一片死寂,秦姝冷瞧着那试图用叩首来躲避诘问的人,漠然道,“你是仗着本宫私下造访,就觉着可以不论罪,不惩处,是吗?”
“那明日呢?”
“明日一早,本宫面见陛下之后呢?”
她笑道,“你觉得如果本宫想查,谁会被最先推出来顶罪?”
李纪本还侥幸的心里登时陡然,不可置信地抬首望向那个女人。
是了,是了,这才应该是传闻中的那个。。。善于弄权的殿下。
如果把她仅仅当成先帝和陛下爱重的一位贵女,那才是大错特错了。
如今她座下的大将军在外领兵,今日又给她送上门去了三万精兵,她还亲手斩了逆臣的首级。。。以她今日之势,若真想查这件事,陛下绝对会隔岸观火,孙无忧也绝对不会。。。为了保下他而得罪她。
如果不是还有太后那一出戏没有唱完,他一定会成为。。。弃子。
何况孙无忧是。。。
“殿下——”李纪高呼一声,“请殿下,救臣!”
秦姝垂下眼帘看他,兴致泛泛。
救?他可还有的救?
她听着他将事情娓娓道来,旁的倒还好,唯独在那句“陛下和孙侍中的意思是,等到殿下的水师回京,与京中大军会晤,再一齐前往北境抗敌”时,轻笑出声。
所以,淮安王出兵、清君侧、甚至是昨夜要围攻的架势,果然是因为要在此时拖住她。只要有她这个借口在,北境的先锋军就永远等不到援兵。
拖得越久,北境的险境越难以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