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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簪月的信。”白羽大步而来,面上是难得一见的喜色,“这丫头,我们在外面打了半年的仗了,她才知道给我们来信。”
阿姝闻声回首,白皙的面庞衬着被冻得红红的鼻尖,眼睛亮亮的,也不知是被冻出眼泪,还是因这封信的到来而欣喜,“我们不是也前一阵才给她去过第一封信嘛,九层台的事儿都压在她身上,应付陛下,照顾听白,她事儿多着呢。”
白羽嘿嘿一笑:“也对,不来信证明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阿姝搓搓手,接过他当作宝贝似的信纸,“她恭祝你在金庸城立的功呢,叫你若是得了封赏,得好好犒劳她在后方的辛苦。”
“还有吗?”
没得到回应,他便好奇地偏头去瞧她神情,只见阿姝的眼眶渐渐泛红,唇角微扬,目光甚至不愿从信上离开一瞬,“听白。。。听白已经可以扶着墙壁行走几步了。。。”
白羽长舒一口气,畅快道:“这是天大的好事儿啊!等我们过段日子回京,说不定姑娘已经能走出大门来迎接我们了!”
秦姝破涕为笑,忍不住抽了抽鼻子才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阿白的腿一定有救,这才治了多久?大半年?这不就已经痊愈好些了吗,等到了一年之期,她定然是可以与我出京远行的,我们要去。。。”
那一瞬间的慌乱她几乎来不及掩饰:“阿周。”
白羽随即回首,眼中的警惕之色如临大敌,“谢少将军,何事?”
军队在距河流十里之外的地方驻扎,谢行周本应在军营中练兵巡逻,只是一整个晌午都没见着秦姝,问了她帐中的侍女才知晓是出来散心了,便寻过来,想着碰碰运气。
魏军加派三十万人马,又有那司马杂碎在一旁献策,一时间势猛无比,宋军连丢三镇。他想着,她该是心中忧郁,若有人开解,会好受一些。
他神色如常,仿佛方才并未听到什么,“殿下用午饭了吗?臣拿了食盒过来。”
阿姝的眸光颤了颤,将信纸仓促收到袖口里,应道:“还。。。还没有。”
谢行周闻言,绕过白羽朝阿姝的方向行去,在她面前将食盒打开,盒中的饭菜香味顿时飘散出来,带着热气。
他唇角牵了牵,极力的想要表现自然,“还热着呢,要不要就在这吃?”他估摸着,她是还不想走的。
果然,眼前的少女乖巧点头,目光已被饭菜吸引了个十成十,就要直接坐在脚边的石头上。
谢行周一手抓住她的胳膊,打断她就要坐下去的动作,这才蹲下身来将臂弯处的披风迭得厚厚的,铺在那块石头上。
“欸,你不穿着吗?”
阿姝的长睫已被呼出的雾气打湿,似乎还挂了一层霜,眨眼时忽闪忽闪的模样宛若山间精灵那般,望得谢行周呼吸一滞,反应片刻才道:“不必,本来就是给你带着的。”
“好。”见谢行周没什么异样,她又变得喜滋滋的,接过他递过来的长筷,侧首吩咐道:“白羽,你也回去用饭罢,有事再来叫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