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上的雨水滴滴答答落了一夜,快到卯时才停住。云t朝和衣躺在榻上,一睁眼,案上的烛火已经熄灭,窗外隐隐透着淡青色亮光。
她何时睡着了?云朝揉了揉鬓角,下榻倒了杯水喝。
刚放下茶杯,听得外面一阵轻巧的脚步声,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随着“吱呀”一声门响,萧起庭带着一身晨露走了进来,云朝忙回身点燃烛台。
屋内亮光铺散,云朝上前将萧起庭细细打量了一番,除了眼中有些血丝,稍显疲态之外,倒也无碍。
“本王不是让你自行歇息吗?怎么起得这样早?”
“听宋七说军中出了事,王爷又彻夜未归,叫我如何睡得着?”
萧起庭脱下外袍,将云朝抱在怀里:“那王妃陪本王再睡一会,与那帮周旋了一夜,实在困得紧。”
“好。”云朝打了个哈欠,此时才觉得困意排山倒海般袭来,天大的事,睡醒再说。
这一躺下,夫妻两个睡到午后才醒,若不是腹中空空,再睡他两个时辰也是使得的。
待起身梳洗完毕,坐下来用饭时,萧起庭才说起昨日之事。
原来,抓到的那叛贼是戍北军营中的一名副尉,也是萧起庭一手提拔起来的。据说,在其住处搜出了城北布防图以及还未来得及送出的密信。
照信件内容看,布防图是要送往大齐北疆,再设计送出境去。
巧合的是,军营里刚抓到叛贼,弹劾萧起庭治军不严的奏折就递到了龙案上,为首的正是御史司副都御使范霖。
云朝听得直摇头:“东宫的手已经伸到御史司了吗?看来王爷不光是治军不严,连御史司也出了叛徒,此事章鉴之知道吗?”
“你说呢?说不定正在赶来王府的路上。”
萧起庭夹起一块鱼肉放到云朝碗里:“那所谓的叛贼被押进宫,由父皇亲自审问,你是没看到,昨日御书房热闹极了。”
云朝觉得有些可惜,她没当场听一听叛贼的狡辩,不,诬陷之辞。
“那叛贼是不是把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极力帮王爷开脱?”
“没错。”萧起庭喝了口汤,“本王手下之人犯了通敌之罪,本王自是难辞其咎,他这般欲盖弥彰,是生怕别人怀疑不到本王头上来。”
“那此事皇上怎么说?”
“事关重大,为了避嫌,父皇命我不得插手,交由太子去处理。”
那岂不是给了萧丞瑾更多可乘之机?云朝叹息一声:“看来王爷要闲上些时日了。”
“也罢,正好可以好好陪陪你……对了,明日不是宴请西炎王吗?大舅哥头次登门,可得命人好好准备。”
“放心,我昨日就吩咐下去了。”
用完午膳,都御史章鉴之果真上门来了。澜玉阁书房内,气氛有些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