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锐泓疑惑地接过来,眼睛落在那纸上时,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晕过去。
那迭纸共有六七张,每一张都详细记录了赵凌霜背着家族私自干下的那些违法乱纪的勾当。
开设地下钱庄、私放高利贷、走私货物,甚至还有贩卖人口……
赵锐泓双手颤抖,全身血液似要凝固,这桩桩件件都是大齐律法明令禁止的!
“本妃集齐这些可花了不少工夫,赵大人不知道吧?”云朝轻叹一声,“这些如若递到京兆府……”
若递到京兆府,赵凌霜必死无疑,他这个刑部尚书也别想做了,就连整个国公府都会受到牵连。
赵锐泓镇定了心神,扯出一抹笑:“王妃,就凭这几张纸……”
“赵大人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查,本妃都能查到,您身为刑部尚书,更加轻而易举不是吗?”
“本妃并非要赵大人做什么十恶不赦之事,这两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只要赵大人帮我把人救出来,就当本妃欠您一个人情,您看如何?”
这么大的把柄在人家手里,还能如何?赵锐泓闭了闭眼,无力地垂下双手。
出了沁芳轩,赵锐泓黑着脸急匆匆往外走,走到王府大门处,见赵凌霜正等他,也顾不得这张老脸了,冲过去就给了赵凌霜一巴掌。
赵凌霜被打的晕头转向,捂着脸大吼:“爹爹为何打我!”
赵锐泓气得双唇发抖,指着赵凌霜半天说不出话来,只丢下一句“孽障!”,坐上马车独自走了。
从小到大,这是父亲第一次打她,赵凌霜愣在原地半晌,直到马车离开才回过神来。
方才还好好的,为何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定是那番邦公主在父亲面前乱嚼舌根说她坏话了!
想起刚才去找萧起庭又吃了闭门羹,赵凌霜心中怒火中烧,抬脚就想要去找云朝算账。
“赵姑娘留步。”门口驻守的侍卫将其拦住,“王爷吩咐了,赵姑娘不得入内。”
“本姑娘也敢拦?”这是避她如蛇蝎了?赵凌霜瞪着眼,快咬碎了后槽牙。
“这是王爷的命令,姑娘请回吧。”侍卫丝毫不给面子。
赵凌霜气极,却又不敢硬闯,脚一跺气冲冲离去。
且说赵锐泓回到国公府,立即将事情禀报了安国公赵启。
老将军一声坦荡,没想到末了竟养出个如此胆大妄为的后人,一时间也是悲愤交加。
都怪他家教不严太过纵容,打小将这个孙女男孩似的养着,骑马射箭教习武艺,越发没有闺阁千金的模样。
原本想着只等她嫁了人便能安心相夫教子,如今竟是这样的结果!
是以,赵凌霜一回府,便被架到了祖宗祠堂,起初还嘴硬不肯承认,直到赵锐泓拿出那些纸,才慌了神。
赵老将军当即就要把人送往官府,赵锐泓又是磕头又是求情,涕泪交加地保证严加管教,绝不让其再在外面乱来,老将军这才作罢。
赵家树大招风,本就引得许多人眼馋。这事若传扬出去,国公府的名声将毁于一旦,赵锐泓仕途不保,柔妃也会受到牵连,对此,老将军很是无奈。
最后,赵凌霜被罚跪祠堂三天三夜,并关禁闭一个月。
且说聂氏兄妹移交刑部后,由太子亲自督办此案,经过会审,两人被判处斩首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