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姿势很温暖,也极其暧昧,宋云禾能感觉到颠簸时肩膀时常蹭过他的胸膛,他的两只手绕过他握住缰绳,几乎是将她半抱在怀里。
这样的存在感太过强烈,在这个人身边,她已经一次又一次突破了界限。
他们相伴而行,既陌生,又亲密。
这一路他们很少走官道,总是走一些小路,所以没法乘马车,只能骑马,有时一天会停留两三个地方。
顾临总会留下一些银子,停留的人家都认识他,他还是那般不苟言笑,让宋云禾觉得,哪怕是道谢,对他来说也显得多余。
越往南走,天气越暖,南方少雪,走了二十来日之后,已经接近从前大启和两国的边界。
这个村子比前面几个要大得多,进了村就不好再骑马,顾临下来牵着马走,宋云禾习惯性跟在他身后。
顾临对村子很熟,拐了两个弯就停在了一处房屋前,但大门紧锁,锁扣上已上了灰。
“是你呀。”
顾临和宋云禾同时转过头。
大娘走近,说:“这户没人了。”
“去哪儿了?”顾临问。
大娘朝地上指了指,“死了,五个月前。”
宋云禾下意识去看顾临的脸,只看到冷硬的侧颜,他看着门锁,情绪全被掩在半垂的眼睫下。
大娘还记得顾临,让他先等会儿,回去一趟取了把钥匙过来。
“人就在家里死的,走之前托我跟你说一声,说这些年辛苦你了。”
顾临接过钥匙打开门锁。
门轴发出沉闷的低吟,挣破蛛网,惊扰灰尘,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桌椅全都积上了厚厚的灰,宋云禾抬手扇了扇灰,就见顾临走进去,在布满灰尘的板凳上坐了下来。
他像是有些难过,又像是有些如释重负的释然。
宋云禾看不懂他。
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顾临越来越像一个解不开的迷,她知道想要探索一个人很危险,但她控制不住地想要去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