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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独独忘了自己同样也是身处险境。
在那根从她背后松了弦的弓箭飞向她的后背时,她再度被男人拽回怀中,只一个转身的功夫,那支箭便穿透了男人的右肩。
他闷哼一声,忍耐着痛意,带着怀里的人儿,一道往郊岭的斜坡下面滚去。
韵文几次想护住他的伤处,却被他强行握住了双手。
她眼看着那肩头的箭矢随着不断向下滚落的途中,一次又一次地往他身体里扎,可她这样一个满身雨水和脏污的人儿却只能被他紧紧搂着腰,连手都动弹不得,却又碍于害怕暴露位置,连话都不敢说。
好半晌,待到坡缓地平,韵文才终于得以坐起身,亦是将那隐忍着痛意,满头冷汗,却依然笑着望向自己眼眸的男人扶了起来。
她一瘸一拐地扶着他寻到了一处干爽的山洞,鼻尖闻着他身上的血腥味,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忍耐了无数个日夜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王籍之,你知不知道有人要害你!你为什么要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她说着说着,心里越发酸胀了起来,又是担惊受怕着哭了半晌,才终于一字一句地捧着籍之的脸开了口。
“但是你没死就好。”
“没死就好。”
苦渡悯心(三)
山洞外边零落滴着雨,好在有半帘垂下的爬藤,这山洞里面还算是干燥。
韵文看着眼前升起的柴火堆,皱着眉瞧了一眼那靠着岩壁的人。“你身上分明有火折子,方才还要让我钻木取火,是生怕今日咱们能点起这火堆来吗?”
“夫人既没开口问,为夫如何知道夫人是要点火堆,还是挑着藤条打发时间呢。”
韵文手上拨弄着火堆的动作顿时一停。她眼里带着怒意,冲着籍之的方向重新瞪了回去。“都这个时候了,还有这闲心思说玩笑话,你是真不要命了?”
籍之弯着眼,言语甚是欠揍:“要的,自然是要的。但为了绵绵,远道自然能豁出一条命来。”
“你!”
韵文被他噎得说不出话,顿时泄了气重新拨弄着火堆,好让藤条燃得更旺一些。“算了。我如今同你计较这些做什么呢?”
籍之望着她坚强却又显得十分落寞的背影,心里面那些打趣的心思也霎时淡了下去。他心里面忽得有些不是滋味儿。“绵绵。”
韵文头都没抬一下。“何事?”
“你可是有什么心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