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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了口气,“瞒不了一世便瞒一时吧,前些日子文伯的来信里说她在淮南寿春的知府衙门里暂住,淮南郡的消息灵通,便让他们自己决定吧。”
福子见状,那句“这样未免对于周家女郎太过残忍”只好慢慢吞回肚中。
*
王霭与卫漪坐在韵文面前,看着书案上安安静静摆放着的那札册书,皆是沉默不语了许久。
终于还是卫漪含着泪光,心痛地问道:“绵绵,你当真想明白了?”
韵文只木讷地盯着眼前的册书,上面那三个醒目的大字一笔一划都在刺着她的心。良久,她开口道:“我想明白了。”
她抬头看向王霭,又看了看卫漪,平静道:“对不住二位长辈,我想一jsg个人安静一会儿。”
卫漪眼里留存着不舍得,最终还是被王霭轻轻拽出了屋门。
随着门扇被轻轻合上,韵文眼里的泪再也止不住地落在掌心里。
她拿起手里的两封信笺,一封封地展开那已经看了许多遍的纸张。
一封来自她那无辜下狱的父亲。
一封来自淮南郡的情报探子。
她再一次逐字逐句地读着那探子递回来的情报。“周参军死于牢狱之中,死状惨烈七窍流血。琅琊王悲痛,暗中命人传信于安成与汝南。王敦封地武昌,近来有大批箱笼自武昌运往建康,疑是军械,目前尚未查明。”
泪水打湿了信笺的一角,她担心将上面的墨迹洇染开,赶忙用衣袖轻轻拭干。
屋子外面的回廊里面突然想起一阵急促的奔跑声,下一瞬寻芳便提着裙摆出现在了客房的门前。“大夫人,姑爷来了!”
韵文手一颤,看了看自己面前摆着的那份才写完的册书,思索了片刻,便冲着外面喊道:“你让他进来,我有话同他说。”
外面的天色并不算亮,她犹豫了片刻,便起身将厅堂里点起的几盏烛台全都吹熄,只身坐在阴翳与昏暗当中。
门前慢慢响起清脆碰撞的声响,她不由得抬起头往门外望过去。
男人一身闪着银辉的盔甲,发丝齐齐簪在头上,用的是青玉打的平簪。
他一进厅堂,看见的便是韵文安安静静跪坐在桌案后面,正平静地望着厅堂的门口,桌面上还摆着一封册书,与一个白玉竹筒。
籍之心里顿时有些无措与不安。“你……脚上的伤,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