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的结束是仓促而尴尬的。
各位江南的小姐们、公子哥们来的时候或许是兴致勃勃、趣味盎然,去的时候却是个个面带倦色、毫无精神。
原因无他,一场宴席闹出这么多笑话,属实少见。
他们在京城来的权贵面前维持自己的体面和尊严,已经是难事了,今儿又运气不好,遇上了几位好整勿暇的主说话间明枪暗刀、暗流涌动。
如果是真听不懂还好,如今听懂了却要装不懂。
可不就耗费了他们所有的心力吗?
可祁染染不是这样,她心中十分松快。
这一场宴席,来之前她便知道是场鸿门宴,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的,大不了就与虞婧羽正面交锋一趟。
却不想虞姜黎出面缓解了气氛。祁染染好笑地摇摇头,这个二哥哥,心细而重感情。
以后若是真的到了自己拆穿虞婧羽的身世,意欲回归真正的家族的时候,指不定会受到什么样的惊吓呢!
“小姐,刚刚在宴席上真真是吓死奴婢了!”一走出国公府的大门,珠儿原先守着规矩,稍稍落后祁染染半个步子的步伐就跟了上来,在一旁用撒娇的语气对祁染染说道。
祁染染偏头看看这个小丫头,安抚性的拍拍她的头,惹得珠儿又是一阵脸红。
哎呀,小姐怎么能对自己这么亲昵呢?自己是仆人呀!
“以后你要适应这样的场合,“祁染染知道不能对珠儿说得太明白,她低着声音,几乎是在跟珠儿咬耳朵。
珠儿点点头。
二人走到祁府给自己安排的马车前,那驾车的马夫正昏昏欲睡,看见大小姐出来了,一下精神起来,连忙下马,将那上马车时用来垫脚的物什往马车底下一摆。
随后,马车夫便规规矩矩地低下头,不敢多看大小姐,怕冲撞了这位主子。
“辛苦则个。”祁染染向来是知道底下人地不容易,是个体恤人的,便在上去的时候慰问了一句。
那马车夫挠了挠自己的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原先总听二房的仆役们说,这大小姐是个脾气暴躁、对下人乱打乱骂的,今儿一看,才知道不是如此!
祁染染的纤纤素手微微掀起马车帘。
这小小的角度,却让她的动作有些停滞。
陆宥怎么在自己的马车里?
祁染染回头,语气镇定地对珠儿吩咐道,“珠儿,在回程的途中我想独自在马车中好生歇息,你便寻个其他地方坐下吧。
珠儿称是。
祁染染便小心翼翼地钻进了马车里,马车帘被她迅速放下。
“敢问陆王爷怎么在这里?”祁染染有些纳闷,陆宥怎么有这么个出入不定的习惯!
她抬头看向陆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