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馥躺在亭子里的石板上,凉凉的真舒服。
天胤在旁吃着葡萄,“皇姐,为什么外头的人都在传,说是皇姐被拒婚了,那个四公子不愿娶你?”
“他们扯淡,你也信?”白馥张嘴,天胤将葡萄塞进她嘴里。
“可是,他们说得有板有眼的。”天胤压低声音,“就连太傅都知道了。”
白馥挑眉看他,“谁说我被拒婚了?哪个瞎了眼的,我可是燕亲王。”
“那是怎么回事?”天胤嘟着嘴问。
白馥想了想,“是我想娶她,他不愿嫁给我。”
天胤嘴里的葡萄一下滚入咽喉,顺势剧烈咳嗽起来,“娶、娶、娶——”
“喝水吧!”白馥瞪了他一眼,“让你少吃点你还不信,这葡萄能吃饱吗?多吃饭,少吃水果,当心牙疼。”她递给他一杯水,心疼的为他捋着脊背顺顺气,“好点没?”
良久,天胤咳红了一张小脸,点了点头,“好点了。”
“吃慢点,不够让他们再送过来就是,没人跟你抢。”白馥无奈的揉着眉心,“你该去学武历练历练,就这样的过法,早晚得圆滚滚的连这双腿都废了。”
天胤笑嘻嘻的望着她,“皇姐——”
“行行行,别拿这种眼神看我,好像我虐待你一样。”白馥揉着眉心轻叹,“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爷不小,闹大了总归是人命,还是魏王府的人命。朝廷跟诸王的关系本来就很紧张,如此一来只怕会更加恶化。”
天胤担虑的望着她,“那这件事是因皇姐而起,皇姐不想想法子吗?”
“我在午门这儿挖了一个地道。”白馥笑嘻嘻的望着他,“还记得皇姐告诉你的,皇宫底下各处地道的入口吗?”
“天胤不敢忘记,连绍一带也都在天胤的脑子里。”天胤信誓旦旦,眨着明亮的小眼睛。
因为肉嘟嘟的,这会子眼睛都是泡肿,一笑起来就成了一条缝,却也是极为可爱的。白馥是看着天胤长大的,比那些兄弟都要亲上几分。
“记住就好。”白馥抚着他的小脑袋,却听得黑狐疾步上前道,“殿下,太子来了。”
姐弟两个对视一眼,天胤嘟着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白少康缓步走来,笑脸迎人,“恭喜恭喜,馥儿大喜啊!听说父皇赐婚,真是可喜可贺。”
天胤白了他一眼,人家都拒婚了,白少康还来寒碜人,真是可恶。
“太子皇兄空手而来,就说是贺喜,哪有人这样贺喜的?”白馥摊开手,“太子皇兄不打算表示什么吗?就这么来了,我可不答应。你太子东宫那么多的宝贝,怎么如此小气,连个像样的物件儿都不给我呢?你若是舍不得,那我就让父皇说两句公道话。”
白少康皮笑肉不笑,“馥儿放心,等你大婚那日,本宫一定给你置办最好的东西。”他极是不屑的瞧了一眼圆嘟嘟的天胤,“本宫那儿,什么都有。”
“说得好听。”天胤白了他一眼。
“放肆,你怎么跟本宫说话的?是谁教你这么放肆无礼?”白少康本来就吃了白馥的哑巴亏无处发泄,好在天胤年纪小,白馥不在的那两年,他总是有事没事的找天胤麻烦。天胤因为没有母亲,而后白馥又出征在外,所以只能退避三舍,没敢吭声。
便是白馥回来,也不敢轻易告诉她,免得到时候因为自己而惹出事端,惹来皇上的不快。
可是现在白馥回来了,白少康还敢当着白馥的面欺负天胤,白馥自然不答应。
天胤一直都在白馥的保护之下,所以这会子有了白馥就有了底气,见白少康走到自己跟前,当下踢了他一脚,正好踢在白少康的小腿上。
白少康没想到天胤会突然给他一脚,当场吃痛,“小杂种。”
白馥当下挡在白少康跟前,眸光凛冽,“你嘴巴放干净点!什么叫小杂种?他是父皇的儿子,十皇子白少仁,有名有姓。他是杂种,我是什么?你自己又是什么,你到底把父皇置于何地?”
“白馥,你一味的维护他,真以为能护着他一辈子吗?”白少康咬牙切齿,“他刚才对本宫无礼,难道是你授意的吗?”
白馥冷哼,笑得凉凉的,“太子皇兄这话说得真是好笑。是我让你来我这儿落脚的?不请自来,我还没说你呢,你反倒来说我不是。这是我的地盘,你自己要来讨打,你还怨我?”
这话说得白少康无可反驳,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白馥继续道,“这一脚,权且不说是不是我授意的,还请太子皇兄的伤势严重之后再来我这里寻天胤的麻烦。否则你这完好无伤的,说出去也只不过是无赖。何况,皇兄来我这儿,不就是是打算来落井下石的吗?我这厢被拒婚,太子皇兄还来恭喜,传到父皇的耳朵里,廷杖怕是逃不得的。皇兄,你觉得呢?”
“白馥!”白少康切齿,眸光利利。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两年我不在京中,你欺负天胤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没找你算账是看在你太子的名分上。如果你不是太子,我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天胤是我燕羽宫的人,是我亲自从冷宫接出来养在身边多年,父皇尚且什么都没说,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正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哼——如果瞎了眼自然另当别论。”白馥不冷不热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