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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摇曳映在他如玉雕刻的面庞上,光影明灭。
说这话时,他脸上收敛了随心随性的笑意,还是那副面容,闻悦却是真真切切有种奇异感。
往日少湙张扬随心所欲,毒舌凌厉,事事都是漫不经心的态度,说起话来就是欠揍的模样,她也总会下意识忽略掉他们之间年龄的鸿沟,当做同龄人一般跟他吵,跟他闹。
细细算来,她连少湙岁数零头都不到!
她眼神瞬间怪异起来。
少湙红色的衣裳和“噼里啪啦”燃烧得正旺的火簇相融,身影随之摇晃模糊,语气平静说这话时,整个人竟然有种模糊飘渺之感,好似跨过了万年之久的时间长河,从上古时期走到了这里。
“你有什么憾事吗,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还能帮圆满。”
少湙双腿张开,坐姿极其豪迈,手撑在腿上支着下颌,偏头问道。
闻悦眨眨眼,从她脑海里奇奇怪怪的想法里抽丝剥茧出来。
“我啊,还真有三件憾事,”她伸出三根指头在空中晃了晃,“其一,灵根被毁,修为被废,终身只能做一个使不出剑意的剑修;其二,除我之外,家族满门被屠,却连贼人身份都不知;其三嘛……”
闻悦顿了下,“其一是改不了,哪怕你是神剑剑灵也弥补不了我这遗憾,其二目前而言有了新变数,结果尚未可知。”
说着,她煞有介事点点头。
“那其三呢?”少湙问。
“其三,我不想说,”闻悦眼神黯了下来,声音低落不少,“实在是晦气,不过可以肯定,你无法帮我。”
……其三便是她注定短命罢了。
那种毒,已经开始侵蚀她的记忆了,可没有人看得出她中毒已深,更别说辨认出是哪种毒药、该如何解毒。
但这也不奇怪t,毕竟她自己有时候都快忘了中毒之事了,不是么?她只知道,她恐怕没几年好活了。
“你不说,怎么就知道我无法帮你?”少湙明显不认可她最后的说辞。
“因为……”闻悦头脑飞速运转,想着该编什么样理由来糊弄他,下一秒脖子上的葫芦挂坠再次滚烫,烫到似乎可以化开她的嫉肌肤。
她惊呼一声,连忙扯了下来。
“怎么了?”
少湙身影闪现在她身旁。
“你快帮我看看,我的白玉葫芦是出什么问题了。”
闻悦抬手塞到少湙掌中。
拇指大的白玉烫得不正常,里面的团团黑色更明显了。
他反复摩挲着,“这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他上次就想问了,但被打断了,后来也就忘了这茬事。
闻悦如实回答,“是我娘亲,”
少湙挑眉,神色略微怪异,垂眸就对上了她澄澈无辜的瞳眸。
“的骨灰。”闻悦眼睛眨巴眨巴,咽了口唾沫,慢悠悠补上没说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