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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泷若,市井小吏都是吏部在案的,岂是能胡来的。
“大半年,卖了三次了,赚了不少吧?怎地这供奉院的和尚,个头都还如此清减?”
冷嘲热讽,墨色全然受下了。
“贫僧已认罪,李督捕何苦咄咄逼人?”
李督捕:“这罪,不是你说认就认的。来人,供奉院一干人等全部带走。”
钢铁一般的强硬,不得不说,李督捕做到现在这个位置还是有些本事的。对上强势的顾绍卿,或许会败,其他人就未必了。至少在这供奉院,他是彻底地拿捏住了。
形势演变至此,已经脱离了墨色的掌控。
他无声地呼了口气,扭头看向身后众人,短短时间内,几度欲言又止。
末了,到底是什么都没说,他再度睨向李督捕,“寄居在后院的一少年不是我供奉院的人,他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贫僧怜他体弱多病又无家人才收留他。实不想一片好心,最后还连累了他。”
“求大人放过他。”
李督捕差了属下去后院查看,很快,那人折返。
确认了墨色所言属实。
李督捕:“让他收拾收拾离开,这供奉院连自己都度不了如何度人?”
这一日,李督捕带走了供奉院一干人等,浩浩荡荡于街市行走,和尚又是那样显眼,免不了引发探究的目光和议论,
“这么多和尚,整个供奉院都空了吧?犯了多大的事儿?”
“供奉院也算朝廷的官儿,吏部记录在案的,能铐住带走,事儿绝对不小。”
“这个我知道。”
“说来听听?”
声浪时迭时起,循着民众的情绪来的。
“供奉院明面上是为宫中贵人攒香祈福,背地里却干着卖官的勾当。有人花了几千两买到了个芝麻绿豆一般的小官位,不过他家里不缺钱,就想着入仕。家贫的就没那么好运气了,钱多半都是打水飘了。”
“这也太恶毒了吧。”
人群中隐了一女子,赫然是那胡九的妻子。她在一名陈府暗卫的保护下来到这里,按照陈夕苑交代的,“激民愤”。
忽而,她冲出了人群,将藏在裤子口袋里的几个烂白菜梆子掷向那群和尚,一个接一个,竭尽全力。
“还钱!还我钱来!”
“乡亲们t,快来看吶。这些和尚外表高风亮节,背地里干着卖官的勾当。我们这些穷人,怎么可能买得到?钱都是打水飘。”
“是,是我家那个不争气地主动拿钱去攒香求官的。但哪个贫苦人不想做官,有几个能抵抗这种诱惑。他们就是逮着我们的这种心理,欺骗我们。明明都过得那样苦了,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点积蓄,还被财狼虎豹惦记。”
“乡亲们,我的家已经毁了。你们可千万不要上当吶,这就是个无底洞。到了最后,没了钱,也不会有官。”
“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