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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夫,子。
该只是她们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
“师祖,您觉得这些有可能实现吗?”
孙骁没笑她,也不曾觉得她是在异想天开。他在短暂地思忖后非常认真地回答了她的问题,“有,但是你和我都注定看不到了。”
“由嘉应皇太后可见,只要发掘得当,女子有不逊于男子的智慧和力量。可她为什么没能驻边保家卫国?为什么要从广袤的天玺城去往帝都,一世都被困于方寸之地?”
“夕夕,你的老祖宗已是当世最强的女子了,她都未能够,更遑论其他人了。”
随着孙骁越说越多,陈夕苑心中的激昂散去大半了,残余寥寥,随时可能消失殆尽。
孙骁看着忽然蔫巴巴的小姑娘,只觉可爱,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他不禁出声安慰,“但她不能够,并不代表后世不能够,永远不能够。它需要每一个像小殿下一般早早觉醒的小姑娘去拼去斗,以自己的能力去影响趋势的走向。”
“就拿嘉应皇太后来说,在她为后的那些年,她力排众议开办女子学堂,太医院开始有医女,御膳房开始有女厨师。。。。。。”
“我想,她最终的目的,是未来有一天有姑娘能弥补她的遗憾。”
一身戎装,保家卫国。
陈夕苑离开帝都的时候还是个四岁刚过的小娃娃,自那之后,她就再没见过嘉应皇太后了。
对她的了解,几乎全部来自周围人的讲述和赞叹,但从未有一次,似今日这般鲜明生动。
她不禁脑补了年轻的天玺城嫡女,铠甲在身,三千青丝被束起,亦或是干脆剪短了去。手持长枪,笔直地站在天玺城的城楼上。。。。。。
那画面太过美好了,陈夕苑不禁弯了弯唇,杏眸中似忽然落进了星星,亮着异彩。
孙骁看在眼里,不禁想,这或许就是天意。在明嘉应即将脱离权利中心时,又一位女子走了进去,她爱着明嘉应,尊敬她仰慕她。她若有能力,势必会延续明嘉应之前的铺排,如此一代又一代,转机说不定就真的来了。
这个下午,孙骁原是打算和陈夕苑聊聊回帝都后的施为,但经过先前种种,他改了主意。
什么都不说了。
顺意而动,随喜而往,甚好。
这一日散学后,陈夕苑拉着孙骁去华阳楼吃花椒鱼。午间那会儿她便打算出门耍,结果被打断忘了干净,情绪松弛时她又记了起来,直呼今日势必出门耍一通,不然晚上定是睡不着。
孙骁没有不同意的,一提到华阳楼的花椒鱼,他的胃口就来了。
陈元初收到消息时,无奈失笑,但认真计较起来,欢喜更盛。他在意的人能够彼此陪伴治愈,状态越来越好,他怎么能不欢喜?
若不是今晚要见长汀旗下的各位大掌柜,他也跟着去了,趣味是可以遇见的。
一老一小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华阳楼,老板秦三得不在,但掌柜一眼看过去就认出陈夕苑来。他当即走出柜台迎了上去,热切地打着招呼,“郡主殿下,可是来吃花椒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