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忆里的二叔虽然不是个温柔的人,但绝对不是这样随便打人匪气十足。看来,战场上厮杀过来的人是会变的。
马车里就他们俩个人,气氛紧绷压抑,顾绿璋咬咬牙,缓缓摸上顾扬骁的手背。
男人警惕性高的像狼,还没等顾绿璋碰到,他猛地睁开眼,那眼神过于凛冽,竟唬得顾绿璋打了个寒噤。
“二叔!”她声音发颤,眼眶瞬间就红了。
顾扬骁看了她一眼,“给我倒杯水。”
马车里有温着的暖茶,顾绿璋笨手笨脚的从暖套子里拿出来,却差点烫到手。
顾扬骁皱眉看着她白皙如玉的小手,忽然问:“不疼吗?”
她吸吸鼻子,“不疼,水不算热。”
“我说你打人的时候手不疼吗?”
顾绿璋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在她的认知里,刚才顾扬骁打郁海棠以及现在对自己的惩罚,都是在给林若兰出气。
心口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她偏头去挑开马车的帘布,顿时一股寒风吹进来。
顾扬骁把她往后一拉,“老实点儿,得了风寒怎么办?”
她低头,柔柔的勾着唇角,“像我这样没爹娘疼爱的人,死了也好。”
男人眉目一凛,隐在暗处的双眸晦涩不明。
直到耳畔传来哒的一声,同时一股子辛辣中裹着香气的烟味飘到鼻端,绿璋才抬起头来。
顾扬骁一手夹着雪茄,一手把玩着一只银色的打火匣,正盯着她。
“二叔……”
“我也是没有爹娘的人,照你这样说也早该死了。”他的声音沉的让人透不过气。
顾绿璋贝齿咬着下唇,她后悔了,就不该这样胡乱戳他的心窝子。
顾扬骁是顾家养子,他在八岁那年被祖父带回家。据说他家被土匪一夜灭门,就剩下他。
顾老爷子的填房一辈子没生育,就把顾扬骁记在名下,入了祠堂上了族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