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振江竟然还握住如此把柄,这让赵雪晴和张志阳都始料不及,黄娟的这个行为,实在大出他们意外。
张志阳保持着足够的冷静,他对孟振江说:“黄娟私自进我的宿舍,我是毫不知情,更不存在跟她有偷情的行为,如果孟书记认为,拿这个就可以证明我们有不正当关系,那是大错特错!”
孟振江却兴高采烈地反击:“你说没有这个不正当关系,就没有吗?你说我还不能证明你们是有私情,那好,我问你,黄娟究竟进去是干什么?而且,还可以干什么?如果你不知道,还会有谁知道?”
张志阳坦荡地回答说:“我确实不知道,但我猜测,黄娟是一个责任心极强的干部,她作为办公室主任,也负责内勤,所以就进我的宿舍打扫卫生,并且不让我知道,她这是完全出于一片好意,知道我平时工作太忙,没时间打扫卫生。。。”
孟振江还没等他说完,立刻驳回他的话:“打扫卫生的事情,有专职的清洁阿姨做的,张镇长你不会忙到这一点也不知道吗?黄娟用得着把本来就已经很干净的地面和内室,再打扫一遍吗?她可没这么傻,这里面一定是有鬼,你能解释清楚吗?”
张志阳感到孟振江得势不饶人,就拿着这一点不断进攻,把他的薄弱环节打到几乎挡不住。张志阳心里很清楚,这一切必须要问黄娟才知道,如果黄娟不在场,那他说得再多,也不能取信于在座的各个镇委,如果说不清楚这一点,那他这个镇长就算强辞夺理,也申辩无力。
就在他难以找到有力的话语反驳孟振江时,旁边一直看着他的赵雪晴却说:“张镇长已经说了,他毫不知情。那如果要弄清楚这里面的缘由,就得找当事人黄娟,让她解释个清楚,这样比较好。。。”
“别这样!”张志阳虽然焦头烂额,知道这时除了找黄娟,别无他法,可他还是制止着赵雪晴,因为他想到黄娟刚从崩溃情绪中恢复过来,如果现在给黄娟施加压力,让她解释这难以启齿的一切,那可能会让黄娟再次涉临崩溃。
“黄娟刚刚被我救下来,情绪还没有完全恢复,这时最好让她休息,而不是让她有任何精神方面的刺激。”张志阳说。
这个时候,孟振江却站起来,乘风起浪般的对张志阳说:“怎么了?张镇长你是怕了吗?知道现在如果让黄娟在各个镇委领导面前说清楚,把你跟她不见得光的关系说个清楚,你就害怕了?那正说明你跟她有问题!如果你不怕的话,就现在打电话给她,然后把手机调成免提,让所有镇委都听一听,你跟她之间的对话究竟是怎样的?看各位镇委领导会不会相信你!”
孟振江的话响完后,会议室内气氛变得无比凝重,没有人发出一句声音来,所有人都望着张志阳,而张志阳,这刻轻轻闭上了眼睛,他心中感到难受,觉得黄娟已经因为这次事件而受到太大的心灵伤害,他真不希望现在又给她精神上的压迫,黄娟外表看来是个清纯的少女,内心也同样跟少女一样,纯静无邪的同时,经不住太大的打击。
当会议室内没人再说话时,陶国潮很清楚在这一刻要站在哪一边了,当然,他也必须要把话说得隐晦一点,只是干咳了一声,和蔼地对张志阳说:“是啊,张镇长,你为什么就不打个电话给黄娟,然后把手机调成免提,这样我们都能听听黄娟会怎么解释,她如果说的一切都很正常,这不就完事了吗?”
赵雪晴看得出张志阳这刻内心的纠结,知道他是担心着黄娟,于是咬了一下牙,拿起手机就拨号,一边拨一边说:“我来代张镇长打吧,放心,我会把话说得很平淡,绝不会让黄娟受到任何的刺激,而且我相信,黄娟会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没多久,她就把电话拨通,把手机调成免提后,就放到会议桌的正中央,让所有参加会议的镇委领导都能清晰的听着黄娟从手机里发出的声音。
黄娟的回应有点怯生生,她问:“赵书记,你找我吗?什么事?”
赵雪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柔和,她对黄娟说:“小娟,没什么,我们只是在开玩笑,无意中有人说起,传闻你曾经单独去过张镇长的宿舍,因为你有各个宿舍的钥匙,所以你可以进去的,我们当时就不信,就想问一下你,是不是有这样的事情,如果没有的话,那就算了,不再提这个。”
问完后,赵雪晴和张志阳都无比紧张,因为这样一来,赵雪晴给了黄娟两个选择,如果黄娟觉得这件事太羞耻难于开口,那就选择说谎,当然,黄娟也可以在难为情之下解释清楚这件事的缘由,有可能这是一个让她无比尴尬的原因。
如果黄娟选择了说谎,那这次打电话就对张志阳极不利,所有的镇委都听着,他们可以判断这当中是否有着不可告人的真相,或许听到黄娟的谎话后,他们足可以判断,张志阳和黄娟确实有鬼,只是不让别人知道,私下搞不正当关系。
汗水从张志阳的额上流出来,他凝神静气,一方面担心着黄娟会说谎,一方面又痛心于黄娟会否把一些难以启齿的尴尬说话不得不说出来。
会议室内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在静静等待着黄娟从手机里作出的回答,孟振江更是把他那支录音笔放在手机的旁边,生怕录得不够清楚一般,他也把耳朵靠在手机上,仔细地听着。
最终,黄娟的回答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而孟振江却是泄气,因为黄娟作出的回答让他无比失望。
黄娟说:“是的!我承认,我确实是去过张镇长的宿舍。但我完全是为了张镇长好,他以前救过我,这是救命之恩,我真的很想报答他,后来听说他受伤了,我就让爷爷把一些祖传的麝香拿出来,因为这个名贵的中药材可以促进睡眠,安定神经。但我又知道,张镇长他为人清廉,绝不会收下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所以,我就悄悄地进他的宿舍,把这个麝香放到他枕头下来,现在他知道以后,一定会把这麝香退给我的,为什么你们就把这事说出来呢,真是的。”
赵雪晴听后,整个人放松下来,跟张志阳对视了一下,发现张志阳眼中正含着光,两个人都激动无比,心想幸好黄娟原来有着这么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根本不怕孟振江拿这个作为张镇长搞不正当男女关系的证据。
“好的,黄娟,你这样说,我们就明白了。如果真是这样,你就有你爷爷来证明这件事,证明你真的从他那里拿了麝香出来,然后张镇长又可以在枕头下来找出麝香,整个事情就一目了然了,是不是?”赵雪晴的语气变得轻松了许多,但她还是想给孟振江来一个彻底的反击,让孟振江拿出来的证据显得苍白无力,完全作废。
黄娟回答说:“是的。哎?你们怎么就问起这个事情来了?不会是觉得犯了什么错误了吧?”
张志阳听到这样的说话,连忙往手机的话筒端凑上去,对黄娟说:“不是的,你不用担心,黄娟。根本不是在说你犯什么错误,刚才赵书记都说了,我们只是听到一些传闻,就开玩笑,现在终于弄清楚,那就没事了,你好好休息吧,不要再想这些!”
黄娟听后,只好回答说:“嗯!张镇长,你也得注意休息。”
当黄娟挂线后,赵雪晴目光如炬的望着孟振江,对他驳斥:“请问孟书记还有什么阴谋诡计使出,来陷害咱们张镇长,尽管拿出来吧。如果没有的话,那我会向县党委作汇报,把你弄出来的这一切子虚乌有的所谓证据,以及你诬蔑张镇长所说的话,全部记录下来,提交上去,如果县委觉得有必要的话,会对你处分的!你就好好等着吧。”
孟振江的心怔了一下,脸也红一块青一块,他嘴巴紧闭起来,心想这回可真是打蛮牛不成反要被牛咬,如果弄不好,还真让赵雪晴反咬一口,让县委知道自己曾使出过的伎俩,真可能会被处分。
然而,他还有最后一着,在这个关键时刻,他觉得必须使出来了,既是要争回一口气,也是尽余下的一点力量,进行最后一击,争取扳倒张志阳。
孟振江涨红了脸,阴笑两声,然后对各个镇委领导说:“你们还真的相信张镇长?相信黄娟了?他们肯定不会承认,肯定就想好各种理由来狡辩,那好,刚才那些都让张镇长解释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根根计较,我只想问一下,当黄娟被发现跳楼前的十几分钟,张镇长是不是伙同陈德永,在到处慌慌张张的找黄娟?为什么张镇长会知道黄娟在这时会出事?他料事如神,是诸葛亮吗?显然不是,这完全是因为他知道做了一些对不起黄娟的事,所以让黄娟想不开,极可能会轻生,是不是这样?”
这时,各个镇委领导听完孟振江的话,又开始交头接耳,觉得事情确实蹊跷,究竟张志阳与黄娟之间发生过什么,才让张志阳预料到这一切,确实难以揣摸。
张志阳也觉得难以解释,一时无言以对,他并不想把他跟陈德永之间的对话说出来,担心会影响到陈德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