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二宝、三宝,今天跟姑姑睡。”房门口,江雨怀里抱着三宝,另两只手着急忙慌去抓两小只。江雨来了以后,便收拾了一间偏房给她住。平时主屋都是沈清玥带着三宝和二宝睡,大宝则和江时景一起睡在厢房里面。如今亲事已成,怎么着也要给俩人一个完完整整的新婚夜。二宝困的直揉眼睛,不乐意道:“不要,我要跟娘睡。”三宝也含含糊糊:“山宝也要。”大宝白日里听了村里人一些闲话,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背着小手严肃的教训弟弟妹妹道:“不行,你们乖一点,今天都去跟姑姑睡。”“为啥啊?”两小只一模一样的委屈。大宝抠着脑袋,说不明白了。三小只动作一致转向了江雨,异口同声问:“为啥啊?”“那能为啥!”江雨被臊了个满脸通红,连拖带拽将三小只都给拖走了。沈清玥沐浴回来以后,看见大姑子贼眉鼠眼在门口朝她使眼色,说道:“今儿三小只跟我睡,不耽误你们。”“……”沈清玥很想说没关系,你弟弟反正也不行。但又心知男人的面子比天大,这么隆重的办了一场婚事,江时景肯定不能让旁人知道他不行。想到此处,她便故作羞赧的点了点头道:“好,那就麻烦姐姐了。”“不麻烦不麻烦。”江雨笑的像是偷了米的耗子。推门回屋,床边,江时景已经正襟危坐了许久。说实话,他的脑子现在都还是木的。当初娶这个媳妇儿回来的时候,他是为着照顾三个孩子的。但相处的时间长了,他发现除了照顾孩子之外,他对这个古灵精怪的沈姑娘也产生了别的心思。他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只好用一场正经的婚事为幕,想让俩人能有一个新的开始。他觉得沈姑娘也懂。“你都洗好啦?”沈清玥进来,就瞧见江时景木讷的坐在床边,后背笔直的像一棵树。她发丝润湿,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一进来便将整间屋子的温度都引得热了起来。江时景的喉结滚了滚,不敢看她,视线落在桌上那支忽闪忽闪的蜡烛上,低低的“嗯”了一声。“好。”沈清玥随口应了,便坐在椅子上兀自擦起了头发。身上的衣服是洗过澡之后换上的寝衣,月白的,料子有一点点薄,沾了水就能透出里头心衣的颜色。江时景只觉得屋子里的温度越来越高。他再次咽了咽口水,低低开口道:“我们……”沈清玥透过镜子看他。发现平日总是冷峻严肃的脸上,此刻满是不安的红晕。她心中了然。上一世,她曾偷偷听到沈蔓回家同谢桂说的话。她说成亲第一晚,江时景便没有跟她同房,沈蔓去问,江时景就说是从军的时候伤了根本,不能人事。估计现在也是想和自己说这个事情吧。沈清玥抿了抿唇,有些同情起江时景来。毕竟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那方面行不行他肯定还是很在乎吧……想到此处,她的语气也柔婉了几分。放下手中擦头发的布巾,起身坐到了江时景的身侧。女人身上的幽香引得江时景整个人像是煮熟的蟹子,从里到外都要红透。他正想着过去军中那些男人们说的荤话,就听身旁姑娘幽幽道:“放心吧,你的事我不会出去乱说的。”“嗯?”江时景侧头看她。发现她双目炯炯,视线正落在他下身三寸的地方。他红了脸,下意识扯了扯衣裳的下摆,将那处盖住。啧,不行就别挡了!还怪小心眼的。沈清玥艰难的挪开视线,像平时摸三宝那样,摸了摸江时景的头。语气温柔的一塌糊涂,说道:“这本也不怪你,那毕竟已经是过去。”虽然影响了以后……江时景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对面的人,突然好像明白过来了什么。对啊……在沈姑娘眼里,他是个已经成过亲,又有三个娃娃的人了……那些过去……沈姑娘是不是嫌弃自己……江时景默了默,俊朗的脸上生出几分委屈。可有些事,他现在又不能说。“好了,咱们睡觉吧。”今日成亲过后,按照江时景的承诺,她明日就可以去镇上找云瑶商议开铺子的事情了。加之今日忙活了一天,她着实是十分疲累。隐晦的话也都劝过了,为了他的尊严,其余她也不想多说。便绕过江时景,爬进床里面,和衣而眠了。象征新婚之夜的红烛还在窗口明明灭灭。江时景看着床里侧已经沉沉睡过去的姑娘,心里的期待全都碎了……是了,她就是嫌弃自己!*一夜好眠,次日醒来,沈清玥神清气爽。说实话,和江时景一起睡比跟娃娃们一起睡好多了。跟娃娃们睡,有的时候要照顾他们起夜。跟江时景睡就不一样了,他又不需要照顾。而且最近天冷,这男人却像个火炉一样,整个人身上都冒着热气儿。沈清玥睡到一半的时候,就不由自主的整个人贴在了对方的身上。所以次日睁开眼的时候,她的一条腿还搭在江时景身上。“早啊。”她不好意思的把腿拿了下来。男人不语,只是低低嗯了声,然后起床出去了。沈清玥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走路好像哪里有些奇怪……吃过了早饭,江时景去山上打猎,沈清玥则是准备去镇上。江雨都没见过这样的夫妇两个,新婚第二日俩人就忙的脚不沾地。车夫老黄得了信早早的就在村口等她。沈清玥刚一出门,就碰上了一脸怒容的江恒。因为当着学政大人的面儿揭发了自己的亲兄长,江恒回家受了好一大通家法。当然,比他更惨的还有他姐姐。月娘被打的几乎动不了,若不是村长及时叫人去看。怕是现在人都已经送到乱葬岗去了。“沈清玥,你就是利用我姐姐!”江恒攥紧拳头,恨不得跟沈清玥拼命。这女人明明答应了只要他姐姐出来作证,就会给她一条生路的。沈清玥皱皱眉,淡声道:“这你要问你阿姐了,那日我就说要带她走的,是她自己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