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二姨娘胡慧茹的脸在门缝处隐约可见,她阴测测的笑着,“怎么,现在才想起要来救我,是不是太晚了点?”
芙蕖蹲在外头,“二姨娘,奴婢人微言轻,怎么救得了你。何况现在……我、我要离开府中一段时日,请二姨娘帮奴婢转达,就说……”
“你要去哪?换句话说,是阿靖要去哪儿?”胡慧茹陡然凝眸。
芙蕖身子一僵,随即垂首不语。
*
芙蕖回来的时候,上官靖羽就站在院子里的枫树下。
红枫似火,红得艳烈,底下的上官靖羽一袭白色绣缠枝蔷薇的素衣,反倒有些飘逸得不真实。
她,是最喜蔷薇的。带刺的蔷薇,自我保护。
“小姐?”芙蕖低头上前。
“心情不好?”上官靖羽眼神空洞的望着前头,“没见到想要见的人?”
芙蕖一怔,“小姐你……”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还是那句话,等你自己开口。你若觉得时机适宜,就对我说。若觉得心中无底,便不必说了。”她侧过脸,阳光下,美丽的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蓦地,笑意突然转瞬即逝,“有人来了!”
芙蕖急忙扭头,只见暮雨脚步匆匆的往这头走来,“是六姨娘。”
“她来了?”上官靖羽蹙眉,“小心些。”
“是!”芙蕖颔首。
主仆二人站着不动,任凭暮雨快速走近。
那娇柔的喘息之音,连上官靖羽都觉得,心会被融化,何况她的爹?试问世间哪个男儿,不食色?美色当前,纵然是天王老子,纵然是曾经海誓山盟的那个男子,不也是……
“阿靖,你没事吧?”意识到她走神,暮雨哽咽了一下,忙道,“你可是在怪我来得太迟?昨儿受了凉,是故我这身子不适,也不知府中出了这样的大事。梨香委实不懂事,竟然敢说芙蕖毒死了雅儿,真是荒谬。”
上官靖羽回过神,“我没事。爹发了话,此事到此为止,想必不会再有人追究。”
“不过是个奴婢,死就死了罢,竟还招了官衙的人,真当晦气。”暮雨道。
“是啊,也不知是哪个闲着没事做,非要去官衙走一趟。相府是何等门楣,也能随意污了名声?若教我知道,必撕了她。”上官靖羽勾唇,邪邪谩笑。
闻言,暮雨显然一顿,继而便道,“既然相爷说到此为止,那便不提。对了,赋兴楼那儿如今还挂着一副手记,上头是二皇子亲笔所写的一首《虞美人》,委实了不得。不过落款却是上官二字,也不细提是谁。我一想,大抵是你。”
“喜欢吗?”上官靖羽晒笑,指尖轻轻敲击着枫树干,继而摸到了一片枫叶,轻轻折在手心把玩。看似小女儿的无心之举,实则只是不想让暮雨看出自己的双目失明。
“这词,我为何不曾见过?”暮雨问。
上官靖羽漫不经心的撕了手中的枫叶,“我那诗集里的东西,你都看遍了。这不过是我一时兴起之作,你自然不曾见过。”想了想又道,“不过在赋兴楼,我倒见着了一个人。她念的那首倒是耳熟,不知在哪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