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圣谕天下知,萧东离苦笑,既然早有决定,何必还假惺惺来一趟。
这世上,皇家之事,朝堂之事,他何曾有半点自主之权。既没有,何相问?
“三爷?”青墨推着萧东离,走在长长的回廊里,“二爷相邀,不知是何缘故。”
“探一探口风吧!”萧东离淡然,摆弄着手中的软钢丝,“二皇兄惯来想要拉拢年家,只是年世重老谋深算,哪肯轻易表态。如今……”他顿了顿,“不管他们的朝堂之争胜负如何,与我何干?”
青墨一笑,望了望斜阳夕照,僵硬的表情有些欣慰,“三爷不愿入朝,何尝不是件好事。”
“不管是谁人天下,也不论是谁家江山,都与我无关。这世上,与我有关的,唯有她。”他淡淡的说着,宛若看见那张浅笑的容,不自觉的扬起唇角,又是坚定的低语一句,“也只能是她。”
“难得三爷决定出门。”青墨舒一口气。
他一笑,“二皇兄相邀,不可不到。”
圣旨临门,不接也得接。
二王府邀约,不去也得去。
身为皇家人,活在这朗朗乾坤之下,有多少无法言语的苦衷。
若得来生念,不沐皇家恩。
若得布罗裙,愿铸紫荆钗。
*
二王府。
紧闭的房内弥漫着行房过后的腥气,辰宿软绵绵的半伏在萧东铭身上,气息奄奄,双颊绯红。
他攀着萧东铭的身子,指尖在他白皙的胸口打着圈,音色低柔轻缓,“二爷可听见,皇上圣旨已下,预备让三爷娶了年家的丫头。”
“那又如何?”萧东铭一把握住他不安分的手,翻身将他压下,勾唇笑道,“你不是在打我三弟的主意吧?虽说他长得委实……不过他现在,怕是没有这本事了。何况,他……未见得能看上你。”
辰宿委屈的噙着泪,“分明是二爷吃醋,还推诿是我……”
“好了!”萧东铭起身,随手取过衣服穿上,“收拾一下,他很快就来了。别说我没提醒过你,除非有朝一日我逐你出府,否则你最好安分守己。老三不比常人,别叫他看出端倪来。”
辰宿起身,麻利的为萧东铭系上腰带。
萧东铭低头,在辰宿的眉心轻轻落吻,“乖一点。”
“二爷真的要娶相府小姐?”辰宿含泪望着他,眼底满是委屈。
“权宜之计,不可不娶。”萧东铭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回避这个问题。不可不娶?然则上次见到上官靖羽,心里却有种莫名的感觉,好似……
辰宿起身,“辰宿生是二爷的人,死是二爷的魂。”
他一笑,“穿衣服,随我出去。”
及至出了门,家宴早已准备妥当。
萧东离姗姗来迟,脸上仍是清浅的笑意,“二哥久等了。”
“来了就好,还怕你不肯出门。”萧东铭上前,“你回东都这么久,我们兄弟都不曾好好的聚一聚。如今难得双喜临门,可要痛饮一番才好。”
同桌而席,兄弟两倒也说得尽兴,左不过是萧东离在外的见闻趣事,朝中哪位大臣闹的金殿笑话。
及至入夜掌灯,亦是笑声不断。
期间,辰宿上前为两人添酒,烛光中,更是唇红齿白,容色极好。若是换上女儿装,便说他是女子,怕也人人皆信。
可惜萧东离至始至终都不曾看他一眼。
两兄弟说的都是不痛不痒之事,真正的关窍,谁都不肯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