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欧阳俏一通吐槽,燕子的心情舒缓了很多。
正如欧阳俏说的,燕子的弟弟傻,又不是顾城造成的,燕子要照顾着娘家一些,顾城能够容忍,已经算好的了。他要给外甥压岁钱,给就给吧,燕子也懒得管了,她不也盼着丽丽和伟伟长大成人后,依然能相亲相爱么?想必顾城的爹娘也不愿意儿子女儿因为一些破事反目成仇。
“老板娘,帮我换件衣服咯。”燕子和欧阳俏只顾聊天,都没留意店里进来了顾客。
这声音好熟悉,燕子听到声音抬头一看,来人是香菊,燕子认识。
“香菊,新年好啊。”
听到有人打招呼,那个叫香菊的女人这才注意到燕子坐在一旁,回了一句:“新年好,买衣服啊。”
“嗯呢,顺便在这玩会儿。香菊,你上回说去海南旅游,怎么样?海南应该很舒服吧,那儿的冬天暖和。”燕子问。
“也就那样吧。”香菊敷衍了燕子一句,转头对欧阳俏说,“这件内衣还是小了,换个大码吧。”
“行。”欧阳俏很快给香菊换好了衣服,“还需要别的什么吗?”
“暂时不需要。谢谢。回来有需求再来找你哈。”
香菊拎着换好的衣服掉头就走了,招呼都没和燕子打一个。燕子本还想和她说几句话的,香菊已经走出去很远。
“当上官太太的人就是不一样哈,眼睛都长到头顶上了。和她说话都爱搭不理的,生怕沾了她光似的。”燕子冲着香菊的背影酸言酸语,“当初还不照样和我这些人一样,因为买一把小菜讨价还价半天。这才当了官太太几天,就学着大黄狗拉屎,尾巴翘天上去了,这人啊。”香菊如此目中无人,燕子很是不满,冲着她的背影讥讽道。
“对了,你应该是不知道香菊和游经理离婚了吧?”听着燕子的酸言酸语,欧阳俏问燕子,“我好像忘记和你说这个八卦了。”
“啥?香菊和游经理离婚了?”欧阳俏说的这个八卦太劲爆了,惊得燕子嘴巴半天合不拢,大得都能塞只鸡蛋进去了。
“对啊,人家不是翘尾巴,人家是怕熟人看了笑话。”欧阳俏纠正燕子。
“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燕子头摇得像拨浪鼓,“年前腊月初的时候,香菊不是去海南度蜜月了嘛,人家俩口子的被窝还是热乎的呢,怎么就离婚了?这太离谱了。”
“怎么不可能?昨天初八,民政局一上班,他们就拿了离婚证,管富街早都传开了。你昨天不来,今儿个只剩一点烂瓜皮,都没人啃了,你还不相信。”
燕子确实不相信。
香菊和燕子曾是邻居。几年前燕子随着顾城来城里混的时候,顾城在工地上做事。工地上干活工资不低,但局限性强,恶劣性天气根本干不了,所以荒工日子多。高低一平均,也不算怎么挣钱,燕子要带孩子,也只能打打零工。为了省钱,就在河边租了套平房来住。这个平房曾是某工厂的家属房,后来单位搬迁,房子空了下来,就成了外来租房人员的最佳落脚点。
燕子就在那个时候认识了香菊。
香菊也在河边租了套平房,和燕子成了邻居。彼时,香菊和男人离婚了,娃比燕子的娃还小。找工作也比较受限制,就在巷子口摆了个缝纫摊儿谋生。
同是穷人,又是邻居,燕子和香菊走得比较近,相互帮着看看孩子啥的也是常事。
后来,燕子和顾城出去开门店搬家了,和香菊的交集也就少了。可是世界就是那么小,顾城开的门窗店赔了钱之后,燕子和顾城来到管富街旁的农贸市场做上了贩鸡的生意,发现香菊的缝纫摊也搬到管富街上来了。
兜兜转转差不多还是邻居,不过,香菊依然孑然一身。
“咋的不找一个男人呢?你一个人过日子还是太难了。”燕子得知香菊依然单身,挺同情她的。
香菊人长得秀秀气气的,让燕子有一种感觉,她这么柔弱的肩膀怎么扛得起生活的重担呢?可偏偏她那么一个弱女子,遇了一个家暴的男人,不得不离婚。之后。还独自担负起了养育儿子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