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野阔敞着衬衫领口半躺在沙发椅里,修长的右腿踩在椅子上,左腿随意伸展,搭在腿上的手捏着一只酒杯。
此刻他舌尖舔着嘴角残留的酒渍的模样,像极了捕捉到猎物的猛兽。
一连串的画面,加上他自然散发着的危险气息,让舒澄一瞬间如坠冰窟。
白天在医院的庄野阔,看起来还算正常,但此时的他摘了面具,就像是刚刚挣脱绳索,在山林中奔跑叫啸过的野狼,野性难驯,危险至极。
她突然生起了畏惧感,此时不远不近的距离,她犹豫着不敢再往前。
那种不好的预感告诉她,今天晚上,他不会轻易放了她。
庄野阔轻扫窗户里舒澄光着的双脚,“三更半夜的,范东明舍得让你一个人冒着大雨打车来这种地方?”
舒澄看向窗外,原来这扇窗刚好可以看见门口那条路。
酒杯被他捏在指尖晃动,“或者……他不信任你,你不敢让他知道,你半夜要出去见男人。”
“又或者,他出去喝酒鬼混,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家。”
话毕,他回头看向她的双眼,眼神尖锐得像要将她瞬间看穿。
而现实是半小时前,范东明确实给她发了微信,说今晚可能要凌晨才回来。
庄野阔是在提醒她,范东明无论是何种原因没陪着她,都说明他们感情不和。
他轻易地将她的不堪摆到了台面上来。
她悄捻着指尖,淡笑,“庄医生尚且加班到深夜,我先生也有他的事业要闯。就像我,不也得为了工作,深夜冒雨来见你一面么?”
他满目不屑,转过脸去,冷漠地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完,然后踢开了脚下的椅子,“坐!”
舒澄想直入主题,可他似乎另有打算。
她不得不过去他面前坐了下来。
他直起身子,往杯里继续添着红酒,顺手将桌上的果汁推到了她面前,示意她喝了它。
“谢谢!”她碰了他的杯子,笑靥如花,故作轻松眯着眼笑说,“庄医生,你可别忘了,我来拿我的文件袋的。”
说完,她仰头将果汁喝了一大口。
礼貌之余,她是真担心他一会儿万一喝多了,更不好说话。
他不慌不忙喝着酒,高着姿态,意味深长看着她,“舒小姐,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
话毕,他从身后拿出那个文件袋,丢在了舒澄面前的桌子上。
他放下空掉的杯子,忽然起身,站在她身侧,居高临下睥睨着她,“你拿什么换?”
不出所料,他早有目的。
她敛了笑容,“你要什么?”
他个子高,她侧目时,恰好只能看见他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剩一截裸露在外的充满力量感的手臂,肌肉线条结实分明。
“离婚,跟我。”他说得坚定决绝。
一瞬的晃神,不想庄野阔吐出这四个字来。
她仰头一脸惊悸地看着他。
他明知她是有夫之妇啊。
她甚至分不清,他是不是故意玩笑,想见她难堪。
她只在他脸上看见了不可违抗的威严。
她彻底笑不出来,低垂着眼眸说:“庄先生,要感谢你,可以有一百种其他更好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