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适时接通,恰好一记响雷落下,舒澄一哆嗦,慌忙推开他,摸到桌上的手机,挂了电话。
他得意地笑了。
很快电话又打了过来,她侧目看见,是报警电话。
庄野阔果断拿起来电话按了接听键,将手机送到她面前,示意她说话。
她小心翼翼吸口气,捂住胸口,努力平静地说:“不好意思警官,刚才是我家小孩打过去的,真抱歉。”
“半夜十二点,小孩没睡觉吗?”
“他每天半夜都要吃一顿夜奶,我刚才下床去给他冲牛奶了,所以被他误打了。”
终于挂了电话,舒澄抬起头,对他伸手,“东西给我。”
“你说哪个?录音笔还是文件袋?”
“你说呢?”她瞪着他。
他的指尖划过她的下颌,“所以,决定离婚了?”
她打开他的手,怒气翻腾,“还给我!”
他抬眸看她,她那种小巧的脸蛋逐渐发白,愤怒的双眸里还含着一丝惊恐过后的眼泪不肯掉下来,倔强不已。
原本得意的笑,在他唇角嘎然消失。
他见不得她的坚韧和倔强,像他欺负了她似的。
他夺走手机,将文件袋丢进她怀里,点了支烟,去了落地窗前。
他推开窗户,豆大的雨点迎面打在他身上。
真是疯了,她完全看不懂他。
他靠在窗边,低头一口接一口抽着烟,沉思着什么,任凭雨水飞溅,打湿他乌黑的头发。
那模样看起来失落又孤独,但舒澄对他只有痛恨。
“一个月的时间给你离婚,一个月后,我要是看不到那张离婚证,我便生夺硬抢,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可以浪费,不怕跟你死耗。”
他将眼底的情绪藏得干干净净,然后抬头远远看向她,咬牙道:“还有,以后别让我从你嘴里听见任何你向着他的话,否则,后果自负。”
话毕,他将车钥匙丢到她脚边,“车库有车,滚!”
舒澄知道,录音笔他是不会轻易给她的,她现在拿他没办法,何况,三更半夜,她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幸好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还能另想办法。
瓢泼大雨,没有车她根本走不出这扇门。
她下意识想说“不用”,但理智让她立马把这话咽了下去。
她捡起车钥匙,没说一句话,出了门。
舒澄刚走到车库门口,门就自动打开了,她仓皇上了车。
车子很快驶入雨中。
庄野阔看着她头也不回地逃离自己,神色极速黯淡,就像这雨夜,漆黑如墨,见不到一丝光亮。
他就真的没在她心里扎到一点点根?才让她怕自己怕到如此地步?
指尖的烟不知何时燃尽了,火星轻灼他的皮肤,他回过神来,把它捻灭,丢进了雨里。
舒澄心乱如麻,今天见到庄野阔的种种画面在她脑海一一重复。
她才渐渐明白,根本没那么多偶然,巧合。
他就是带着目的的。
可他是谁?
他到底要干什么?究竟为着什么目的?
她实在想不明白,猛地踩了刹车,拿手机在网上搜索着庄野阔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