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这三件事摆在任意一个官员面前,谁都做不到“事不关己。”
不断升迁,才是官场中人最大的根本,是奋斗和努力的根本,是光宗耀祖最大的表现所在。一旦步入官场,人们都会把做更大的官作为事业的终极目标,因为只有做更大的官,管的人和事情才能多,权力也就更大,也更能体现为官的价值。为了这个终极目标,许多的人就演绎了官场许多的悲喜剧。一个文化局就出现了两个让人啼笑是非的故事,整个亢州、整个锦安甚至全国的官场,每天又该有多少这样的故事上演?
升官还有一个更大的好处就是能够提高待遇,待遇上去了,政治的精神的物质的种种待遇也一应水涨船高,中国官员的待遇如果仅按政府的待遇恐怕未必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因为这个年头无论做点什么生意,都会比当官赚的多。真正有吸引力的是职务背后那些有形无形、若明若暗的各种利益。这恐怕是最能诱惑人的关健所在。但是,要想升官不“跑”是不行的,当一个地方的官场生态好时,一个人只要有才干,干得好,能为百姓带来实惠,就能得到升迁,没有秘诀可言,但是当一个地方的官场生态不好或者不太好时,光干好就不行了,就要寻找捷径,这就需要“跑。”“跑”的现象出现还不能完全说这个地方的官场生态不好,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官员过度竞争造成“跑”的现象出现。帽子就这么多,等待加冕的人却有无数,所以:“跑”就有机会胜出:“跑”就有机会得到位子。
人事安排向来是官场中最为敏感的,从好的一方面说,它的确是事业成败的关健所在,难怪人们要如此关心它,并时时为它揪心;从另一个角度说,在这个体制内,它又是造成利益再分配的最重量级的驱动器,很自然会引得某些人“技痒难耐”,尽全力在在这个漩涡中周旋奋进。
不难想象,目前亢州会有多少人在仰望星空了。
自从上次去宾馆帮助王家栋整理干部调整方案后,彭长宜一直认为很快这个方案就能出炉,因为紧接着他们就去了深圳。深圳,给亢州掌管人事的主官们提供了时间和空间上的方便,而且江帆还赶到深圳参与了人事问题的研究。所以,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方案很快就会上会公布。
但是,从深圳回来后,没有听到任何有关人事调整方面的信息,有些人甚至认为不会动了。
随着开发区的批准,许多人沉寂了心又复活了,人们又在奔走互相打探信息。这几天,彭长宜的电话异常多了起来,按说他已经离开组织部了,有许多人不再找他打探信息,但是,仍然有人找他打探消息。这天,彭长宜就接到了姚斌的电话,姚斌上来就说:“长宜,听说开了书记办公室。”
人事调整方案拿到书记办公会上讨论,是必须的组织程序,属于干部人选酝酿的阶段,参加人员有书记、市长、副书记、纪委书记,还有组织部长。别人是没有资格参加这个会的。在这个会上,达成共识后,在进入下一个程序,也就是常委会研究最后形成决定。
常委会是干部调整中最重要也是最正式的程序,常委会讨论通过了才具有合法的效力,才能最后通过人大常委会审查通过,最终尘埃落定。还有一个原则就是上了常委会只能减人,不能临时动议增加人,这是组织原则。所以,人事安排方案在上常委会之前必须要多方协调好,如果上了常委会大家再争来争去的,那就说明这个市委书记掌控权力的能力有问题,工作做的不够,
彭长宜也听说了,他还听说书记办公会没有任何异议就顺利通过了组织部提交的方案,当然是经过樊文良点头认可的方案。
一般情况下,书记办公会的声音都很单纯,大凡樊书记点头的事没有通不过的。这次有樊文良、江帆、狄贵和、崔慈和组织部长王家栋参加的书记办公会,对于这个方案涉及到的人和事,几乎没有异议,只是到了苏乾这个问题上,狄贵和说了一句,这个是不是要征求一下张市长的意见?
江帆没有说话,王家栋也没有说话,樊文良更是没有说话,到是崔慈说道:“江市长在这里用征求他的意见吗?”
狄贵和苦笑了一下,欲言又止。
书记办公会上的这个方案,和彭长宜见到的那个方案有些新的内容。原来政府办不动,这次书记办公会上政府办就有了人事变化。主任苏乾调到政协办公室任主任。曹南接替苏乾的职位,新增加了一位副主任名叫龚卫先。
狄贵和特别提出要征求一下张怀的意见,不能不说有他的考虑。谁都知道狄贵和是个好好先生,他突然提出这么个不和套数的意见,绝不是糊涂的表现。
书记办公会是上午开的,中午就有人四处打听消息,立刻,亢州寻呼台和各个单位的电话就悄悄的忙碌了起来。不过,像这么小范围的会议,一般情况下不会有消息泄露出来的。这也是书记办公会后紧接着就会开常委会的主要原因,为的就是防止消息泄露避免夜长梦多。
彭长宜接到姚斌的电话是在中午头下班的时候。彭长宜笑着说道:“师兄的心还放不下吗?”
姚斌说道:“唉,哪放的下呀?除非红头文件下来了就放下了。你忘了常委会都定好的人选到最后不是也变了吗?”
“呵呵,是啊,这样的几率太小了,不过我觉得师兄变化的可能性应该很小,您放宽心吧。”彭长宜开导着姚斌。他清楚自从上次他借用“建筑师”和“初女”这两个比喻,给姚斌暗示了对他的安排后,姚斌也做了一些诗外的功夫,他应该没有争议,无论是大喜来临还是大难当头,人们的心理都是一样的惴惴不安。
刚放下姚斌的电话,马登科的电话就打进来了,他说:“彭大书记,干嘛呢?”
彭长宜笑了,说道:“正在接听马大科长的电话。”
“哈哈,你别躲在暗处看西洋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
“我怎么听出了一些威胁的味道?”
“哈哈,当然了,上次托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我听说正在研究人事问题。”
“哈哈,是不是老兄受到了来自什么人的威胁,所以进而就威胁我了?”
“唉,我算是栽了,有把柄落在你手里了,一辈子翻不过身了。”马登科唉声叹气地说道。
“别,别那么悲观,据我所知应该很乐观,前提是不出意外的话。”彭长宜特别在“很”字上加重了语气,又特别强调了一下不出意外的情况下。他这话说得同样艺术,如同跟姚斌说得一样含蓄,但又能让当事人听懂。本来就是如此,他彭长宜没有任何资格透露人事消息,只能说些不得不说得朦胧话。
马登科一听彭长宜这么说,态度立刻严肃认真起来了,说道:“多谢老弟,你帮了我大忙了,大恩不言谢,以后我们会好好相处,我先打个电话,一会联系。”说完赶紧挂了电话,估计是向“什么人”报喜去了。
一会儿,电话又想了,他估计还是马登科,就故意开玩笑地说道:“是不是领赏回来了,准备犒劳我呀?”
“长宜,我是江帆。”江帆的语气有些低沉。
“哦,江市长,对不起,我还以为……”
“以为请你吃饭的人?下次我没有饭谱的时候也试试这招,只要有人打电话,我就说你刚才最后说得那句话。”
“市长要吃饭还找饭谱?从现在起,我预约下一年的今天。”
“你预约我一年后,我请你正当时。我让车去接你,五分钟后出来。”江帆说道。
“遵命。”彭长宜刚挂了江帆的电话,马登科的就打了进来,说道:“老弟,中午别安排了,咱们找个地方坐坐。”
“不行啊,改天,我中午已经约了人了。”
“只要不是樊书记,不是你的心肝宝贝,约了谁都推掉。”马登科强硬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