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是?一场噩梦后,阿翎刚刚屏住的呼吸猛地几个重喘。
太可怕了,她抱紧了胳膊,想要消除上头争先恐后冒出来的鸡皮疙瘩,这梦境太真实了,以至于她现在还好似能感受到那梦里的痛意。
她搓着胳膊,慢慢试着调息稳住心神?,梦里的一切实在过于叫人惊骇,在最后那一刻,在一片黑暗里,她好像看?见了一滴晶亮。
她竟然看?见师清浅哭了?
这对于她的震撼,好似比瞧见她自己哭了还令人来的惊诧!
师清浅哭了?为了她哭了?
身上的痛感渐渐的消失,那本?也?就不存在,只是?过于真实,叫阿翎好似有了错觉,又经历了一次那爆体而亡的痛苦。
但她现下?可以确定,师清浅不是?故意要她死的
阿翎拢起睡得有些松散衣襟,忽地看?见了肩头那红莲狱火造成的红纹伤疤,她定定看?了好一会儿。
就像这伤疤,师清浅也?不是?故意要她受这伤的,但她同?师清浅在一起就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
这去不掉的伤疤,或许就是?在提醒她要离师清浅远一些,她们若是?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
“对,绝对不行。”
阿翎忽地开口自言自语,后半句,她在心里又同?自己强调了一遍,她同?师清浅绝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呼吸渐渐平稳,身上的异样也?逐渐消散,阿翎想着要不再默念一套心法,或是?再调息静气一番,忽地,外头的传音铃突兀地响了起来。
阿翎瞧了眼窗外的天色,刚刚都没注意到,原来已经天亮了。
她想起昨日同?顾景阳说的,今早会告诉她昨日发生的事。
这人还真是?,果然这一大早地就找上门了。
阿翎随意披了件外衣就往外走,心想师清浅说的那些话还是?不告诉顾景阳了,感觉说了后,会有无尽的问题。
她撤去结界,开了门。
昨夜的绒毛大雪下?了一整晚,奇鹤山各处都积起了厚厚的白?雪。
阿翎开了门后发现雪还在继续下?,门外一片白?茫茫,还有不少雪花被风裹挟着要往阿翎洞府里钻。
阿翎迅速闭了闭眼,等这突如其?来的风雪掠过,再睁眼时,眼前突兀的出现了一抹素白?。
师清浅就好似是?那刚刚散去的冰雪幻化而成的一样,一样的清冷,一样的素白?,连苍白?的脸色都同?这白?茫茫的世界奇迹般的融合了。
这也?显得她眼角那颗红痣更为扎眼了。
师清浅看?着衣衫说不上齐整的阿翎,虽然修士有内丹护体,并不同?凡人一样惧冷,但在这瞬间,师清浅还是?心下?一紧,往前行了两步,挡住那身后又骤起的冷风。
她低头望着近在咫尺的人,一眼就看?见了那微微敞着的衣领里的红纹伤疤,眼里的不舒服更甚,好似眼角被风雪割裂了般的疼。
阿翎看?清是?师清浅后,蹙了蹙眉,动作迅速地穿好了衣服,将被风吹得四散的头发往后拢。
“怎么是?你?”阿翎有些不悦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师清浅在刚刚阿翎整理?衣服时,微微偏开了头,听到阿翎不悦的语气,缓缓转过了视线。
她没说什么,只把手上的东西递给阿翎。
阿翎这才注意到她还拿着个手提藤篮。
“什么?”阿翎挑眉问道。
师清浅往前递了递,东西正好就在阿翎的手边,只要她一伸手就能拿到。
但阿翎不仅没伸手,还有些刻意地往回藏了藏。
“试试,新做的吃食。”
阿翎诧异,这一大早的,师清浅从风雪中来,是?来给她送早膳的?
“不,不用,你拿回去。”
师清浅在说了是?吃食后,就撤了藤篮上的结界,那食物的香气就四散了出来。
阿翎好似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豆子香气,师清浅该不会还磨了豆子做豆浆吧。
这从前在霍家小宅,因?着颇费功夫,好姨难得才会做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