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滑的丝绸倚着指间的力量轻轻地搭上暴露已久的皮肤,她现在已经没了知觉,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身上的冰冷。
那一件件被自己脱下,又穿上身的衣物,此时就像是一盆冰水,直直的浇在她的身上,从头到脚。
徐向暖死命的咬着下唇,想要分担心上的疼痛,唇齿之间满是血腥之气。
她徐向暖还真是一个冰冷刺骨的笑话。
夜里,更冷了。
霍成御好像已经回到卧室睡下了,空旷的客厅,微凉的冷气,还有刚才他戏谑的眼神……
徐向暖被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闷得透不过气来。
她颤抖的扶着身后的墙面,迫使自己慢慢的站立起来,一步一步,艰难的向着门口的方向移动着。
徐向暖并不知道霍成御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心思太深,又太过随性,她根本把握不住。
所以,他会帮助自己的爸爸吗?
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的包房,绝望的眼泪终于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夺眶而出。
好像有一双大掌,用力的掐着自己的脖子,徐向暖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样的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
不管是王千语还是霍成御,不管是丁小晴还是程泽,甚至是自己的父母,都像是一座大山,压在自己的身上。
她真的受够了这样处处委屈求全的自己,但是,命定的人生,她一个渺小的个体,又怎么能轻易反抗呢……
徐向暖拼命的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她得出去透透气。
匆忙穿了件稍稍蔽体的衣服,她几乎是狂奔着,跑出了房门。
与房间之内的静谧阴冷不同,船舱之外,依旧是一幅歌舞升平,聚光奢华的景象。
虽然早已过了深夜,但那些名媛绅士好像不知道疲惫一般,仍旧是优雅的举杯谈笑着,翩翩起舞着。
穿过喧嚣的舞池,徐向暖一个人信步走到夹板之上,这里迎风寒凉,几乎没有什么人。
她径直走到船头,微微闭上双目,面前的海风夹杂着海水咸咸的味道从她的脸颊上呼啸而过。
世界又恢复了平静,好想就这么顺着这阵风浪,把自己放逐出去,远远的,离开这里……
梁景风一出门便看到这样一幕美丽的风景。
面前的女人身形苗条,长发披于两肩,用一根粉红色的丝带轻轻挽住,一袭白衣,在昏暗的灯光下却显得粲然生光。
她双手自然的撑在船头的围栏之上,面朝大海,双目微闭,面色平静,好像在享受着什么。
梁景风自觉好笑,这个有趣的女人,方才被自己的丈夫羞辱成那般模样,现在在这里,看这一脸平静的样子,看来倒是没有轻生的打算啊。
“嗯!”
久违的安静被一阵刻意的咳嗽声打破,徐向暖眉头不由的重重的皱了皱,极为不情愿的睁开自己的双眼。
“小姐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吗?”
梁景风已经迈步走到了她的身边,就这么自然地贴着她的手臂,与她并肩而立。
一双温润的双目,顺着船头,直直的望着前方,好像在说着什么与她毫不相干的事情。
徐向暖反应过来,下意识退了几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她向来不喜爱与人亲近,更别说这么近的挨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