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前院,阎家。
阎埠贵看着几个儿女都出去玩了,摸索着从床底下撬动一块砖,取出藏在下面的铁盒,打开里面包好的手帕,拿出钱,平整的放在手里,一张张温柔的摩挲着。
“唉。。。。。。,家里就这点家底,三个管事大爷里,我文化水平最高,但过的最寒酸。。。。。。”
盒子里的钱并不少,但这些钱放在阎埠贵的眼里,就太少了,完全对不起他的精打细算。
在阎埠贵心里,花钱就是割肉,节省才抗风险,事事都必须算计,最好每一分钱都能花在刀刃上,至于刀把和刀背,找准机会,苦一苦儿女,蒙一下邻居,总会有办法的。
就像阎埠贵对儿女们说过的,“自己赚的钱,随便怎么花,但花自己的,不叫能耐,花别人的钱,才算本事。”
这些年来,阎埠贵家里的所有吃穿用度都是一碗水端平,从没出现过有那个家里人被亏待了。因为在阎家,所有人都是同水平的被亏待。
阎埠贵拿出钱,仔细数了两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从兜里拿出几张,仔细抹平之后放进去,接着又数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重新用手帕包好,放进铁盒子里。
片刻后,阎埠贵从地上慢慢爬起,捡起垫在地上的抹布,抱怨道:“家里就我一个能挣钱的,没有别的进项,多亏了我处处节省,才能撑着这个家。可惜,这年关太难过,学校里发的这点年货,怎么可能撑到上班。”
阎埠贵自然不是渴望上班,只是想念办公室里的免费纸笔,以及食堂的平价菜,每次在食堂,阎埠贵都磨蹭许久,为的就是中午多打半勺,省下晚上的半勺。
今年的年货,轧钢厂是找关系解决的,自然是先给厂里。阎埠贵是厂里子弟学校的老师,但终究不是厂里职工,亲疏有别,分到的也就少了。
虽然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安排,但今年状况太差,到手的年货比往年要少得多,肉更是跟厂里职工没法比,一整块肉,见不到多少肥的部分,没油水。
昨天夜里,闻着院里其他几家传出的肉香,但自己家只能吃些瘦肉,这让阎埠贵更加不平衡。
特别是看到新来的孙卫国都能拿着一大条肥肉,这两天每次想起来,阎埠贵就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可惜,悔之晚矣。
“唉,要是当初站在赵成那边,这工作名额肯定就是我家的!”,陷入自我安慰的阎埠贵,看着后院,做起发财的白日梦,“到时候,解成得出500块来买这个名额,采购员的名额,值得这个价,而且解成每个月上交的家用也得上调2块!那家里的情况,就好多了。”
片刻后,从白日梦里清醒过来的阎埠贵,似乎身子都佝偻下去,不由得叹了口气,继续面对着现实问题——如何妥善利用家里剩下的年货,漂亮的度过这个年关。
他才不会想着花钱去买些肉食来,白嫖才是他的性格,只是这些天根本不上鱼,他家少了大菜,显得寒酸了些,不然他才不心烦,一条鱼就相当于鱼汤加鱼肉,两道大菜。
吃的完吗?根本吃不完!
汤少了加水,几天都吃不完。
想到晚饭,阎埠贵脸色越发难看,家里的肉菜,绝对凑不够三顿,明天晚饭就只能全素,但他这个三大爷,也不能在院里丢人,思前想后,只能想办法节流。
“先去找老易,把临时工的事定下来,饭桌上喜事一说,吃素也是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