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已经很明显了,人应该是陈三郎等人所杀,俩婆子在这点上没撒谎。
崔桃反不审陈三郎等人,这些人明显串供好了,没有证据破他们,他们应该都会咬着牙不认。崔桃令他们下去,先审周婆子和孙婆子。
崔桃随即便提及周婆子的儿子和孙婆子的女儿,“刚去看过他们,模样好,懂事儿爱笑。”
周婆子想到自己尚且年幼的小儿子,孙婆子便想到了自己即将待嫁的女儿……
“若非有们出言挑唆,胡氏会在雨天焦急赶回家?下着大雨呢,陈三郎等人便是喜欢在路边扮劫匪吓唬人,也不该傻到在那种天气,不确定地在路边淋雨傻等。只有一种可能,他们确定他们会等来人。陈三郎说是们雇佣了他们,这点应该属实,没有撒谎。”
崔桃的话,令周婆子和孙婆子都开始紧张地头上冒冷汗,身体微微地颤栗。
“此案若是二人教唆指使,即便不是二人亲自动,也确系为主谋,该何判刑?”崔桃看向王钊。
王钊高喊:“仆谋害主,罪加一等,斩立决!”
周婆子和孙婆子到‘斩立决’三字,吓得浑身剧烈地哆嗦了一下。
“想想们的孩子以后还会在外人面抬得起头么?们就是杀人犯!出嫁?谁敢娶?娶妻?谁敢嫁?那可是杀人犯的女儿和儿子!”
崔桃转头又问李远可愿意让自家女儿或儿子,嫁娶给这样人家的孩子。
“我疯了么!疯了都不会!我只想让他们滚远点!”李远配合出一脸嫌恶。
“们就是主谋!”崔桃重复指认道,“不管们是否亲杀人,们也是主谋!”
周婆子难以背负这样的名,惊得瞪圆眼,直摇头:“不不不,我们不是!”
“我们没杀人!我们没想胡娘子会啊!”孙婆子也慌了,跟着辩解,“这不是我们的主意!不是我们指使的,是李二娘!李二娘!”
出来了。
崔桃不禁看向韩琦,此时他的脸色已经阴冷到谷底。因为他很清楚,牵涉到李二娘意味着什么。
惊堂木响彻整公堂。
周婆子和孙婆子都不敢再撒谎,相继老实招供。
自从胡连枝离开李家去了大佛寺后,李二娘就会时不时地派人去找周婆子和孙婆子,不是送钱就是送物,嘱咐周、孙婆子好生照料胡连枝。周、孙二人本就是看着李二娘长大,对李二娘的情深厚些。她们见李二娘此善解人意,不禁心疼起李二娘来,也知道李二娘此牵挂胡连枝,实则是希望胡连枝能给她一机会,为她和韩六郎的姻缘牵线。
因为受了李二娘太多的好处,俩婆子因觉得胡连枝未免有些不近人情。都是一家人,也不是要人家强娶,怎么就不能说道两句,帮忙引荐一下?虽说以是闹过不愉快,可亲戚之哪有隔夜仇?
周、孙俩婆子便得机会就劝慰胡连枝。奈何这次胡连枝一点都不像她刚嫁进门那时候劝,任凭磨破嘴皮子都没用。
周孙俩婆子只能在心里埋怨胡连枝不识趣,也可奈何。
至五月中旬,李二娘亲自去了一趟大佛寺,与周孙二人商量着,不想主意令胡氏早日归家,令她尽快与她爹爹和好。周、孙俩婆子早就腻歪了寺庙里的清苦生活,一则确实觉得俩夫妻分离久了不合适,二则她们自己也惦念着家里的孩子们,所以俩人立刻举双赞同李二娘的想法。
“佟婆子随着李二娘一起来的,她问我们今有一机会,愿不愿意帮二娘一把。她说胡娘子是不论怎么劝都铁了心的不愿意找韩六郎了,就不能光用嘴去游说她。”
因提及韩琦,孙婆子和周婆子都畏惧地望了一眼端坐在堂上首位的韩琦。
韩琦淡淡地回看她们,表现得异常冷静,目光是冷静到吓人的程度,虽没见有多少恨意流露,莫名地让被注视浑身颤栗。
孙婆子嘴唇哆嗦着继续道:“她说该来一剂猛药,让胡娘子动一回,许就有效用了……”
佟婆子由此提起她们这次来大佛寺的路上,碰见一群年纪轻的流氓装着劫匪吓唬人的情况。这若是安排一下,稍微吓唬一下胡连枝,然后让李二娘带人来救,胡连枝岂会不动?
她们都知道胡连枝是一容易心软的人,再怎么样也要承下李二娘救她的人情,此李二娘再央求她什么事儿,她断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了。
周、孙俩婆子都觉得这提议极好,愿意配合李二娘和佟婆子的安排。佟婆子便让俩婆子信儿,回头按照她们的安排去做即可。
五月二十七这日,俩人接到佟婆子捎来的消息,告知她们务必要在五月二十八这天午后出,另给了她们一封李二娘说自家爹爹病重的亲笔信,可在必要的时候使用。
佟婆子还告诉周、孙二人,出后会有‘意外’,倒不必害怕,不过是做戏已,随后李二娘就会带人赶来救她们。
周、孙俩婆子先试探了胡连枝的口风,见胡连枝坚持要等李朝乐亲自来道歉,才打算回李家了,俩人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次日晌午天下起了雨,俩人见这样,不好劝胡连枝今日动身,只能假装焦急收到信的样子,告诉胡连枝老爷在家病重了。到底是自己的丈夫,胡连枝看过李二娘的信之后,哪能还继续留在寺内,当然选择急忙忙地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