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温素不回答。
她握紧拳头,“不会打扰你太久,只是想有个时间过度。”
温素会恨杜建平,但不会恨肖云漪。
是肖云漪先对她伸出援手,与她交好后才被杜建平盯上利用。
不是先遇到杜建平后,才刻意接近她。
她不是为虎作伥的伥鬼,是被阴谋扯进来的局外人。
孰是孰非,温素分很清。
但四目相撞,温素却只能摇头,“抱歉,云漪……我不方便。”
素津在她名下,不是她的,房车在她名下,不是她的,都实际属于男人。
她向来很有自知之明,唯一的贪婪幻想,只有跟他在医院那半晚,相依相偎,风声心跳声,他退婚了,为她跟张应慈动手。
一件一件,滚烫的致命,温素以为她身份正当了。
深夜一通电话,季淑华的声音,她理所当然,温素预料之外。
还未问明白,又有那些桃色照片视频,她出不去,男人不进来,接着外面起高墙像断定她水性杨花,温素辩无可辩。
也许现在,也许下一刻,她就会被通知离开别墅。
自顾不暇,何谈收留肖云漪。
肖云漪失了力,怅然跌坐在地上,看温素的眼神没有失望,只有同病相怜。
“刚才门口的保镖说你不见任何人,我以为是你怪我的推辞……”
她喘口气,“但你看起来不怪我,所以……他们是不是在限制你自由,你和那位……闹掰了?”
温素无法回答。
肖云漪了解温素,她上大学之初还会争辩,后来沉闷,无法回答就是回答,一时也失神杵在那,两两相对,两两不发一语。
许久,她轻声惨笑,“老天爷好像不会写剧本,看咱俩关系好,就把咱俩写得一样,少时欠债,长大做情妇,一朝成了空,连时间都一样。”
温素摇头,又点头,她浑浑噩噩,想反驳,又觉的肖云漪说的对。
肖云漪懂她,“咱俩确实有点区别,你抗争命运,不想做情妇。可是老天爷剧本都写好了,咱俩到头来还是一个结局。”
她蓦地笑出声,超出年岁的苍凉,“温素,大学时我护你,现在我还护你。我在老城区有一处私产,是小两室,在出租,收房需要几天……如果你也到了没地方住的地步,就去那里找我。”
她踉跄扶着衣柜站直。
温素伸手扶她,“那你这几天……怎么办?”
肖云漪吸口气,打起一点精神,“本来想问你借点钱,但看你这样子,只怕比我更惨,一千块现金都拿不出来。”
温素眼球胀痛,“……抱歉,云漪。”
肖云漪抹去她眼泪,“别担心我了,先来找你,是想着咱俩感情最深……我这些年又不是白混的,好几个牌桌上相熟的太太,她们手气臭,来两圈也能赚到酒店钱。”
温素的手、胳膊、连同胸腔都在抑制不住的发颤,一阵阵心悸扩散四肢百骸,她荒芜又惨痛。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每当她走不下去,即将穷途末路,朝她伸手的一定是女性。
她一度以为谢琛是不一样的,他是男人,却实实在在救赎了她。
可她忘了,感情才是这世界上最无可预料的事情,每一分充满不确定,每一秒都是变数。
风花雪月似的,这匆匆几个月走马观花,温素现在想来恍如一场梦,或美梦,或噩梦,她无法界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