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长的水灵灵,鹅蛋脸,笑的时候眼睛就弯成小月牙似的,现在个子都窜到梅子胸口了,长大肯定是个美人坯子。
桃子的衣服都是林梅的衣服改的,就没做过一件新衣,农村习俗就这样,小的捡大的不要的旧衣穿,更有穷的,一家人就一条裤子,这事对原主来说并不什么新鲜事。
可对现在的林梅来说,是不能接受的。梅子前世是独女,一直盼着能有个妹妹,可惜政策不允许生二胎。对现在便宜弟弟妹妹,梅子很是稀罕。就想着把弟弟妹妹也打扮地漂漂亮亮的。
桃子大了也该知晓一些人情往来,懂得为人处事,梅子有意教导又怕桃子一知半解,到时候闹笑话,就给桃子讲了关于古奶奶的故事。
“提起古奶奶,年轻时那也是个苦命人,古奶奶名叫古月兰,哥哥是秀才,父母去世的早,兄妹二人相依为命,依靠父母留下的薄财,古秀才娶了老师的女儿黄氏,黄氏进门后嫌小姑子碍眼,就许给了罗家二房幼子,古奶奶嫁进罗家不到三个月,丈夫意外身亡,罗家二房太太认为古奶奶命中犯煞,先克死了父母,现在克死了自己的儿子,非要古奶奶为他儿子陪葬,罗家虽是大户,但也不能草菅人命,古秀才在罗家大闹一番后,带着休书和古奶奶回到娘家。古奶奶回到娘家就一病不起,待大夫检查后,发现已有一个月的身孕。”
“呀,那古奶奶好可怜,那后来呢……”桃子有些迫不及待。
“黄氏知晓后一边照顾古月兰身子,一边悄悄地打听谁家要娶媳妇。古奶奶在哥嫂的照顾下,身子日渐转好,有天,黄氏趁古秀才出门办事,五两银子就把古奶奶捆着嫁给了咱们村郭爷爷,郭爷爷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因驼背一直找不到媳妇,听媒婆说花五两银子就能娶媳妇,郭爷爷那是千肯万肯的。”
“古奶奶嫁给郭爷爷第二天就自杀上吊,被郭爷爷拦了下来,郭爷爷跪着发誓会对古奶奶一辈子好,得知其肚里有孩子,还保证会像亲儿子般对待。要说郭爷爷还真说到做到,对古奶奶那是百般讨好,待其生产时,还对接生婆说,是他没照顾好媳妇,才让她摔跤导致早产。”
“村里人都不知道这事,直到二十五年前,郭大伯去镇上巧遇罗家二老爷,罗家二老爷看着跟自己的已故的儿子一模一样的脸,便起了疑心,派人打探。”
“得知郭大伯就是自己的亲孙子后,设计郭大伯到罗家,告之其真相。并要求入罗家族谱。郭大伯拒绝后,便被软禁罗府。“
“郭爷爷和古奶奶没了郭大伯的消息,本就心力交瘁,恰巧那时候朝廷征兵,郭家老二自告奋勇去了,正如火上浇油,郭爷爷一口没上来,就去了……”
“郭爷爷去世第三天,古秀才来参加葬礼,古奶奶一家人等知郭大伯就软禁罗府,古奶奶当时穿着孝服提着斧头就冲去了罗府,逼着罗府交出郭大伯,不然就死在罗府,大骂罗家不是东西,陷郭大伯于不孝不义之意,养父去世都不能亲自去摔盆儿,罗府没法子只能放其母子归去。”
“那后来呢……”桃子都听入神了。
“后来我爹还是回了罗家……”
听见声音,姐妹二人抬头一看,山子提着礼盒尴尬地站着,旁边的罗思诚正笑着对她俩说话,顿时囧了,好似干了什么坏事,被抓个正着一样。
“耗子哥,我姐正给我讲古奶奶的故事呢。”
林梅汗颜,这实诚的傻姑娘……
“思诚,你来了,快家里坐……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桃子快给你思诚哥泡碗糖水来。”林梅招呼罗思诚叉开话题。
桃子想起刚被训不让叫耗子哥,对着罗思诚吐了吐舌头跑厨房去了。
山子提着礼盒往林老爹屋里送去。
“梅子姐,不用那么客气,又不是第一天到你家来,再说我跟山子可是兄弟。”罗思诚说完,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找了根长凳背着光坐在院子里。
“那不一样,你可以我的救命恩人,那天要不是你,我现在都成一堆白骨。”林梅想起刚穿来时,眼睛一睁开,这家伙就冲在眼前说:梅子姐,那武夫有什么好的,我现在可是童生,以后就是秀才举人,你要是怕没人要,我娶可好。
林梅完全懵了,什么情况,刚醒来就有人求婚……
后来原主的记忆一下冲进大脑,林梅就晕了过去。
要说罗思诚,郭大伯的幼子,打小就知道哄人,那可是古奶奶的宝贝疙瘩,全家都宠着哄着,在家养成霸道的性子,在村里就一小霸王,成天的捉鸡逮狗,也就山子能降的住他。
“梅子姐,那对恩人是不是该表示表示……”罗思诚嬉皮笑脸道。
“说吧,想要什么,只要姐姐我办得到。”林梅收了针线和皮子,放进针线篮里,抬头望着他说道。
“我听山子说,明天你要带山子去林子里,带上我呗……”罗思诚接过桃子端来的糖水道。
“那可不行,要是遇上狼怎么办……你又不会武……”
“看吧,我跟你说了,我姐不同意,你还不信,非得跟来亲自问问……”山子扶着林老爹走了出来。
“林叔,你怎么起来啦,还是赶紧回屋歇息,好好养病,回村才知道你腿受伤了,奶奶叫我来看看你。”罗思诚赶紧起身上前,虚扶了一下。
小小年纪如此老成,让林梅对他刮目相看。
“爹,你醒啦,还是回屋躺着吧,大夫说了让你躺一个月,这才几天呐……”林梅大步上前准备扶林老爹回屋。
“没事,屋里躺久了闷的慌,出来透透气也好。”林老爹话里都带着虚弱。
林梅急忙进屋搬了张椅子,扶林老爹坐下,又从屋里抱了件灰色袍子盖在林老爹身上。
这是男女七岁不同席的时代,林梅还是知道避嫌的,招呼罗思诚坐,便带着桃子端起针线篮子进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