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吃完午饭的人们纷纷赶回会议室,不少人都被放在广场上的一个大玻璃房子吸引住了目光,纷纷凑过去,围着看了半天,也没搞明白这到底是干什么用的。王豫皖笑道:
“看这里边又是风扇,又是淋浴头的,很像是一个浴室啊。难道组委会觉得大家比较辛苦,专门搞了个美人出浴来慰劳一下大家?”
人群后边忽然传来一声大喊,
“王豫皖,你老婆来了,快跑!”
王豫皖的脸上果然现出惊慌的神色,转眼间又醒悟过来,这是有人在看他的笑话!气的高声叫道:
“迟梦华,你小子又在说梦话了,等着,让老子过去给你几脚,看你还醒不醒!”
不管老少都被这对活宝逗得哈哈大笑,常老也摇头笑道:
“每次参加斗宝大会,看到你们这一群充满活力的年轻人,我都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不行咯!”
“师父,您要是都老了的话,那这个世界上还有年轻人吗?”
“哈哈哈,马屁精,大马屁精啊!不过这话我爱听!”
下午的斗宝大会,第一件上台的是一幅齐白石的虾戏图,尺幅很大,足有五平尺以上,素白的画面上,六只形态各异的墨色河虾在水草中尽情的嬉戏,三只游鱼不甘寂寞的绕着一块青石追逐,最有趣的是青石底下还有一只小螃蟹,张牙舞爪的似乎想抓住小鱼的尾巴,却被一颗斜长的水草缠住了后脚。
这幅画一经打开,会议室端坐的人们就站起了大半,白石老人是近现代国画巨匠,擅画花鸟、虫鱼、山水、人物,早期为了求生,画作还有不少瑕疵,及至晚期,风格大成,画作笔墨雄浑滋润,色彩浓艳明快,造型简练生动,意境淳厚朴实。所作鱼虾虫蟹,天趣横生。他的画一般只有一种动物,而这一幅画中竟包含了水草、青石、鱼、虾、蟹等诸多元素,实在是罕见之至!
下午拉着师父挤到吴迪他们桌子上的郑竹雅兴奋道:
“天啊,师父,这次斗宝会真没白来!听说白石老人给人画虾,一幅图上从不超过两只,这一下画了五只,还有鱼、蟹,这到底该值多少钱啊!”
郑教授溺爱的看了小丫头一眼,笑道:
“你呀你,还是跟个外行一样,想到的先是钱!你知不知道,像这种作品,其价值根本就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第一件就是精品中的精品,这下老韩那些人该头疼了。”
郑竹雅顽皮的朝吴迪吐了吐舌头,翻了个可爱的小白眼,吴迪笑道:
“是啊,本来这种东西的价值就不好估量,在喜爱书画的人眼里,这件藏品只怕比霁蓝釉还珍贵都有可能,不知道往届他们是怎么摆平的?”
“呵呵,每次都是这个环节最热闹,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最爱看你们年轻人斗得热火朝天,年轻,真是好啊。”
下午也挤到吴迪这桌的周老闻言叹道。
常老摇摇头,说道:
“其实这一届最好判,你们接着往下看吧!”
郑教授猛地转头,问道:
“怎么?老常?有内幕?快,快透漏点!省得我这心一下午都跟猫抓似的!”
郑教授表情焦急的跟常老交涉,也不知道是真急还是逗着玩,吴迪发现跟这些老顽童都不能太较真,否则一不小心就被耍了。正侧着耳朵听着进展,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把,
“小子,一边去!”
吴迪一回头,连忙站了起来,在佛罗伦萨见过的朱德让朱老爷子正笑眯眯的站在他的身后。看到吴迪的动静,常老等人也注意到了朱老,纷纷笑着和他打招呼,可怜的吴迪只有让出了座位,朝不远处年轻人聚集的地方走去。
朱德让还没有落座,就冲着郑孟光“嘿嘿”一乐,说道:
“求他不如求我,我知道吴迪这小子第三场参赛的宝贝!”
旁边桌上的几个老家伙闻言纷纷立起了耳朵,一时间,一群老头子在下边开起了小会,甚至邻桌有几个老家伙听不真切,干脆都跑了过来,这下连郑竹雅、宋鸿雁都被赶走了,只好追着吴迪的脚步去寻找新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