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团子吃的香,云帝也比平日多用了半碗饭。只有赵凝是食不下咽。
孙嬷嬷站在一边,看赵凝吃饭的样子,都替她感觉噎得慌。
用完饭,云帝起身离开,赵凝也随着走人。团子摸摸圆鼓鼓的肚子感觉困了。
看着吃饱就犯困的主子,孙嬷嬷心里长叹一口气,这也是一种福气吧!只是,这皇宫之中,像钟离悠这样不惹事,不挑事,不管事,也完全不太想事的,只追求一个吃饱睡好实在是屈指可数。比如,今天来的赵妃娘娘,就是心里装着太多盘算,一个吃不香也睡不着的主儿。
“娘娘,您还好吧?要不,宣太医过来吧!”丁嬷嬷看赵凝按着肚子,脸色虚白,担心道。
在碧月宫用饭的时候,她就看出赵凝很不舒服了。那一顿饭也是强撑着才坐到最后。现在回到自己寝殿,自然就撑不住了。
赵凝摇头,“不用宣太医,我躺一会儿就好了。”
丁嬷嬷听了,扶着赵凝躺下,宣太医的事也没坚持。刚从碧月宫用过饭回来就宣太医,这太容易引人多想。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让皇上以为,赵凝是有意无意的针对钟离悠,那是赵凝最不想的。所以,不舒服也必须忍着。
这一点儿主仆俩都很清楚。
“老奴去给您倒点热水,您喝点缓缓也许会舒服些。”
赵凝摆摆手,没说话。比起身体,更难受的是心里。
被宠幸,又得皇上特许容她送寿礼回府。皇上的恩典,让她心喜。但,她千不该万不该把皇上一时兴致给予的恩典,错当成宠爱。一时忘形,开口代父认错求情。结果……
皇帝对她并未斥责一句,可转头就把他父亲禁足在了府中,勒令反省,连进宫认错都被不准。
想到这些,赵凝眼泪顺着流下,祸从口出,祸从口出,这就是乱议朝堂事的后果。而经过这一次的事,也真切认识到了那句话——最是无情帝王家。
帝王的宠爱,是最不能相信的。
一个男人前一会儿还在对你笑,转过头可能就会毫不犹豫的处死你的家人。
想到,不寒而栗。
京城人都说当今皇上虽是湛王的儿子,但秉性完全不同。可现在,在赵凝看来,是完全相同,都是一样的喜怒无常,都是一样的视人命如蝼蚁。甚至在骨子里,皇上比湛王更加冷血无情。
湛王那样的人,至少还会全心全意的去宠爱一个女人。而当今皇上……怕是永远都不会!
皇上寝宫
云帝站在书案前,看着桌上画像,嘴角溢出一抹浅淡的弧度,少了往日的漫不经心,多了柔和真切。
画像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云帝自己。
而执笔的,是容倾。
他的母亲,就算他不在身边,也能一笔一笔的分毫不差的刻画出他现在的样子。
想念,从未出现在信上。却都刻在了这一幅幅画像上。
自他六岁起,每一年,每个四季,容倾都会画一幅云帝的画像。记载他的成长和每一时的模样。
看着桌上画像,云帝脑子里溢出容倾温柔的面容,还有湛王那张被冷落的脸。
想到那副画面,云帝嘴角笑意加深。
每次母亲给他画像,父亲总是面无表情站在一旁,虽满眼不快却什么也不敢说。
在那时,他不再是世人口中高高在上,心狠毒辣的湛王,也不再是对他要求严厉,不容他犯一点儿错的父亲。而是一个心眼极,又极爱吃醋,偏又惧内的丈夫。
只有在面对容倾时,才会变的不同的湛王,那一画面在云帝眼中却最是动人。也是云朵愿意称帝,愿意坐上那个位置,静静感受高处不胜寒的最大原因。
守一个人安好,湛王全心全意,而云帝——把一切做到极致彻底。
他的娘亲——是父亲的软肋,他的逆鳞。没有谁可以碰触!
翌日
早朝后,宫人进来禀报,“皇上,皓月赵大人在外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