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光景扭曲溶解,黑色,蓝色,粉色,白色……不同颜色的光芒在废墟上亮起,有强有弱,直到将眼前的画面拆分成了不同的色块。
“怪哉……怎会如此?”
“师尊,怎么了?”
“昨夜那朵莲花是极好认得,无疑是莲华宗四长老净水仙子的绝学,【涤业生莲】,可不光有她,此地尚有其余数个阴灵气修士……想来是她来到云水镇有何打算,不巧发现了这些人,路见不平,便动了手。”
琼丹宗的弟子一听说是那位净水仙子,嘴角抽抽,相互看了一眼,也都没多意外。
她想要动手灭人向来是不怎么考虑后果的。
“师尊,既然是净水仙子出手讨魔,那咱们也没办法说什么……要不要弟子去莲华宗要点赔偿?”
“不急,事有蹊跷,此屋内尚有另一名修士值得注意,此人一身五行灵气,色彩斑斓——偌大的江湖,还活着的五行灵气修士却就那么一个,便是付家的二少爷。”
琼丹宗宗主捏着木鞋,纳闷的揉着下巴:“事到如今,老子最说不准的就是净水那老婆娘到底是想要干碎谁?要是付家二少死在咱们的地头上,可就他奶奶的操了个大蛋——”
琼丹宗的宗主话没说完,身旁的弟子伸手捂住了宗主的嘴巴:“师尊,维持风度,风度……”
“呼……我回宗门修书一封,你送往莲华宗问明真相……这屋子内走出过八个人,三人是一批,剩余五人是另一批……这几日严查镇内,不得让他们逃出去——等确认无误,咱们他娘的去付家探探人家口风吧,你说这操蛋事——唔,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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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据地万米的高空中,乘坐着黑鸟的付天晴打了个哈欠,晃了晃酸痛的脖子,对着身后的杭雁菱问道:“就那么让那个花莺莺走了?”
“不然呢?她也是金丹期的实力,咱俩还能强留她是怎的。再说了……指不定她会给咱们惹来什么麻烦呢,好聚好散算了。”
杭雁菱揉搓着脸颊,努力的试图摆脱面颊上的那份湿润感。
付天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花莺莺的事情打乱了你的计划吧?”
“……啊?”
“我猜,你原本计划着引我来到这儿,引我毫无阻碍的拿回灵银参果,拿捏住付家的把柄——如果有可能,我还可以留给南洲第一花魁一个人情。然而这名花魁的身份超出了你的意料。”
付天晴没有回头,语气也听不出感情。
见年轻的付天晴将自己原本的打算都说出来,杭雁菱嘿嘿笑了一下:“你为什么不觉得,那个老鸦才是我安排来刺杀你的?”
“我又不瞎,想弄死我你早动手了。”
付天晴抱怨一句,语气中带出了些许情绪:“可是我想通了你的行动轨迹,却搞不明白你这么做的目的——人都是为了自己而活的,可你帮我做这些,自己却得不到任何的好处。”
“……呃,比方说化解你我的误会?你信吗?”
“你说呢?”
“……喂!别用我教你的词儿对付我啊,混小子!”
付天晴嘿的笑了一声,微微侧过身,对着身后的杭雁菱说道:“你知道在这些事情结束后,我有种什么感觉吗?我觉得云水镇发生的这些……就好像是,你把别人提点给你的东西,全都让给了我一样。”
“什么意思?”
“灵银参果也好,姜家的秘密也好,你完全可以轻松地入手,可你却一再推动我去体验这些事情,去亲手触及这些事情……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老人带着孩子去挖自家院子里的菜,体验生活一样。所谓的危险和挑战都被控制在了一个变量之内,一切只是为了哄那个孩子开心,而对老人本身而言毫无好处。”
听着年轻的自己分析的头头是道,杭雁菱有些无语。
没见过占了便宜还说出来的人,年轻的我这么惹人厌吗?
付天晴并未停下,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如果你是我妈,或者是我姥姥,你做这些事情我会心安理得的接受,可你是小我四岁,并且在五年前打碎我一条胳膊的,混不讲理的恶女。哪怕撇开你我的恩怨,你也只是一个小妹妹而已,你没有做这种事的动机——即便是你想做些什么来讨好我,来解决你我的恩怨——也不会采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
“……”
“我想了很多,之前在莲华宗决斗,你是故意输给了我。你师父如此宠爱与你,我射穿你肩膀的时候她却没冲出来——这不合理,事后我打听了门内弟子,说你师父当天醉倒了,这更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