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绿色的雾气终日变换不止,神秘的山坳内,时不时地发出一阵阵悲鸣和嘶吼。
凡夫俗子只当看个热闹,可洪池城内的修士们却瞧得出。周家,怕是惹到了什么天大的麻烦。
“呃啊,啊啊啊啊,呃,呃啊啊啊!!!”
在周家府邸,家主宅内,周竹义抓挠着自己的喉咙,撕心裂肺的惨叫着。
他的床边已经染满了鲜血,却不是从伤口喷涌而出,而是被他一口一口从喉咙里咳出来的。
若是胆小的人见了此时的周竹义,怕是会被吓得魂都飞了出去。
此时的周竹义脖子上完全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自下巴开始,整根脖子被抓挠的惨不忍睹,鲜血淋漓。
愈合的肉还没长好就被撕扯开来,从灵魂深处散发的瘙痒让他痛苦不已。
更让他痛不欲生的,是胸口的那五道抓痕。
自右肩胛骨扩散到左腹,狰狞的五道深黑的沟壑,在这漫长的等待时间里在不断地扩散。
无法愈合,无法阻止。
抓痕在向着体内,以一种极度迟缓的,会将人折磨发疯的速度再推进着。
血肉被抓痕不断地侵蚀,无法再度恢复。
森森的白骨从创口处露了出来,明晃晃的曝晒在空气中。
这是无法阻止的,不可逆的伤害。
是延迟的死刑宣判。
周竹义在这漫长的苦熬当中理解了杭雁菱当日所说的,数着日子渡过剩余的生命是什么意思。
哪怕那个恐怖的怪物不过来,自己的身体也会被这五道抓痕吞吃噬咬掉,最后散落成一地的碎块。
在他千年的经历当中,并不是没遭遇过这般的困境。
若是放在之前,他可以将自己的意识转移到自己的后代子女身上,完成转生。
可这五道抓痕牢牢地锁住了他早已经转化为阴灵气的记忆,不让他逃离出躯壳。
远在琳琅书院的女儿无法呼应,家中储备的血尸也无法利用。
他只能发出一声凄惨过一声的哀嚎。
随着身体的衰弱,对周家其他人的控制在不断地减弱。
那些可以临时留作它用的仆人们早已不知去向,周家此时此刻只剩下了他一个孤家寡人。
身体的剧痛,灵魂的折磨,周竹义生不如死的抓着头发,赤红的双眼盯着窗外那棵漆黑的大树。
“我不能死,呃,呃啊啊……我,我,我还不能死。”
哭腔,嘶哑,破烂的声带发出的声音已经近乎无法辨识。
“师父……我会守住它的……我会的……我会的我会的我会的我会的!啊……呵,盍盍盍,咳,哈哈哈哈哈,我会的,我会的,我会的我会的!”
似哭似笑,犹如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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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一周总算过去了。”
琳琅书院内,晏玲玲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在她面前站着的是周清影和米欣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