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Miko),在日语中和‘神子’是同样的读音。自古就是消除邪祟,代行神的旨意的‘神之子’。
宫廷中的巫女自来是解读国运的重要官职,菊里媛、卑弥呼,都是传说中浓墨重彩的神话人物。而民间的巫女则是行走大地,消灾弥难的驱魔者和修行人。
秀哉很确信,站在这里的这个女孩就是真正的‘神子’。
虽然她年纪很小,看着未必有十岁,但是对‘神子’来说年龄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最纯净的灵魂,沐浴神恩,代行神威。
有巫女在,所以哪怕真有恶灵,也无所畏惧。
“这是流传在周边村落里的故事。相传在很遥远的过去,远在平安京之前,一千多年之前的吉备国有个‘布袋和尚’。没人知道他修行自哪个寺庙,或者是没有庙宇的行脚苦行僧,但他是一位高僧。他平日里身边都会挂一个布袋,遇到地里农人收割落下的稻穗、豆粒,都会晒干放进布袋里,一颗稻子、一粒豆子不起眼,可日积月累,布袋里就存了不少粮食,遇到灾年时就拿出来救济快饿死的人。”
拾取每一份善心,哪怕是小小的,不起眼,常年累月就能结出善果。
那位僧人总是这么告诫人们。
“但是有一年又遇到了灾年,布袋和尚想要用布袋里的粮食煮粥救济村民,却被几个强人给抢了。说是强人,其实就是村里几个壮汉,他们觉得这些粮食如果分给整个村里几十口人,他们根本吃不饱。所以那几个壮汉抢了粮食,打死了布袋和尚。”
一位高僧,可以消灾弥难,可以驱除恶灵,哪怕是面对鬼王妖将也能不退一步,但是面对人类的拳头和棍棒他却只是个垂暮老矣的老人。
没人知道临死之前他想了些什么,念了些什么。
整个村庄,曾经被他帮助过的人在那一刻无人伸出援手,一个都没有。他们害怕那几个恶霸村民的报复,所以只是冷眼的看着,看着他在泥泞之中咽气。
很可笑,一生立下宏愿守护苍生,却被自己守护的人杀死,被自己的信仰背叛。
理所当然的,死去的和尚的灵魂充满了恶意和诅咒。
“不久后,那些杀死布袋和尚的人一个个离奇暴毙,不仅如此,从那以后就有了黑布袋和尚的传闻。一个身穿紫褂的可怕僧侣,原本救济天下的高僧成了怨灵。他会背着一个黑色的布袋,布袋里是腐烂的豆子和稻穗,曾经一颗一颗抱着最美好愿望捡拾的稻谷和豆子都成了诅咒之物,一旦沾染就会百病缠身,甚至一命呜呼。官府里出动了神官,出动了僧侣和驱魔人,但都没有用。”
世间最可怕的邪灵,是原本信仰者堕落的邪灵,曾经的信念多么纯粹,歪曲后的恶意会更可怕。罪巫女、邪法师,远比普通邪祟可怕的多。
“最后为了超度‘黑布袋和尚’,村里修了祠堂供奉。既然无法消灭,那就依靠供奉来消除对方的怨气。一年年的供奉,也不知过了多少年才渐渐销声匿迹。不过如今千年过去,祠堂早就不见,大概都埋到地下了吧。”
这就是秀哉说的黑布袋和尚的故事。
TAC队的众人心情有些复杂,他们是科学界的精英,以他们的立场和理念是不太愿意相信这类迷信神话的。可是今天目睹的事却让他们无法简单的不屑一顾。
诅咒和怨念招来了牛魔超兽,那么所谓的‘黑布袋和尚’是否也是真实存在呢?
“一支木法师,依你所见,这该如何处理?”既然已经超出了TAC队能够理解的范畴,龙队长也就向着专业人询问。
之前在场的人都看到了,这几位神官的法事确实让超兽安静了下来,克制了攻击的欲望,平静了很长时间。之后是因为法事现场被干扰,超兽才再一次开始大肆破坏。
“驱邪祭或许可以平息那位黑布袋和尚的怨念。”
“驱邪祭?就像刚刚的那样?”
“不,我们几个只是普通神官而已,给村里每年做做法事也还勉强,哪里能消灭千年的恶灵?是巫女大人的驱邪祭,如果巫女大人愿意的话?”
他口中的巫女,指的自然是玲也。
玲也当然不懂什么驱邪祭,巫女的祭典她曾经在电视上看过,大社在节庆时举行的仪式。年轻的女孩花枝招展,又带着些许宗教神秘气氛,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但她不会跳舞,也没有背过什么祷词,任何祭典需要做的事她一概不知道。因为她不是女巫,从没做过女巫,一天都没有。
“我觉得这个是好主意。”北斗接口道。
“北斗哥哥?”玲也不确定北斗是否是在开玩笑。她的身份北斗很清楚,盖亚,有奥特曼做巫女的吗?
但北斗显然是认真的。正因为他知道玲也的身份。
如果说巫女是‘神之子’,是最接近神的人,那么在地球上还有谁比玲也更符合呢?地球的意志,以人类的理解毫无疑问就是神,而且是这颗星球的至高神、一切生命的创世神——大地母神盖亚本就是希腊神话中的五位创世神之一。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啊。”
“没关系,巫女舞的动作很简单——嗯,应该很简单吧?之前看宫水巫女跳的时候,和学校体操一样。”一支木秀哉说道,他口中的宫水巫女就是村里原本的巫女宫水三叶,后来被一个不知怎么从东京跑来的男人骗去结婚了,脱了神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