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琳的生活很快就进入了正轨。
周一到周五,骆琳会在白天给孩子们教一节手工课,有时候是上午,有时候是下午。在课程时间不冲突的时候,骆琳经常也会去拉格纳的园艺课上当助教。
剩下的时间都是空闲的,骆琳会努力学习姬子老师布置的课程,同时也巩固自己现在后勤情报岗位的知识,但她不会像在天命总部的时候那样压榨自己,因为骆琳确实需要放松休息。
拉格纳带着孩子们在孤儿院后面的空地里开拓了一片用来种植的区域,她指引着孩子们将开课时拿到的花朵和新买来的种子种在那里。
拉格纳颇有先见之明地给每个孩子买了塑料靴子和防泥土用的工装裤,虽然没能阻止玩心大起的孩子们把泥土扔的到处都是,但好歹让负责清洗衣服的修女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法国的天气还算不错,孩子们种下的种子只用了一周时间就长出了芽,绿油油的小苗娇嫩欲滴、急需呵护的样子,让孩子们有了保护欲。
拉格纳的园艺课不仅仅是园艺课,她借助孩子们养护植物的过程,为他们科普一些知识。
孩子们开始理解植物也有喜好,有些植物喜欢阳光暴晒,有些喜欢躲在阴影中,在潮湿的泥土中生存。而他们就需要为植物提供像样的环境,充足的水分,合适的肥料,及时清理害虫,修剪枝条。
孩子们精心照料着属于自己的植物,原本每天都在疯玩的他们心理有了其他挂念,总想去后院看看它们,看着那些幼嫩的绿苗逐渐长大,抽枝,叶片舒展开来。
然后有一天,雨来了。
雨点哗啦啦地打在孤儿院的屋顶上,孩子们拥挤在能够看到植物的窗户边,眼巴巴地望着在风雨中飘摇的花朵。
等到雨停,孩子们就迫不及待地穿上长靴,套上袖套和裤子,冲进后院找自己的花。
有些花更加娇艳欲滴,有些花却没能抵挡住风吹雨淋,花瓣凋落在地上,这些花的主人委屈地抽着鼻子,眼泪汪汪。
就在这时,拉格纳出现了,她轻轻抚去孩子脸上的泪水,问道:“怎么了,乔布?”
“花……我的花……它是不是要死了?”
孩子们被哭泣的男孩乔布吸引,围了过来,他们看到地上掉落的花朵,顿时明白了过来,也开始为自己的花儿与植物感到担忧。
气氛一下子低沉下来。
“乔布,不用担心,植物的生命是很顽强的,花朵掉落并不意味着它会死去。”拉格纳说,“幸运的乔布,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拉格纳牵着男孩的手,抚摸在凋零花朵旁边的一个尚为开放的、绿色的花苞上。
“你看,这是尚为开放的花,或许再过几天它就会成熟,这样你就会又有一朵漂亮的小花了。”
乔布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是很难过:“可,可这并不是我以前的花……如果我能用胶水把它粘回去的话,它会恢复吗?因为我以前受伤,修女嬷嬷给我贴上创可贴,很快我也就好了……”
“唔……”
拉格纳并不像骆琳以为的那样,会安慰乔布说那朵花会和他有的一样,而是清楚明白地陈述事实:
“花朵凋落就不会再回来,哪怕你用胶水将它粘在上面也不行,更是有可能让植物整个死掉……乔布,这个世界上没有生命能够长久永存,除非……”
拉格纳从怀里翻出一个相册,她从中抽出一张照片,递到乔布手中——相片上正是怒放的花朵,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啊,是小花!”
乔布惊喜地叫出声来,他拿着照片,破涕为笑。
“除非你用相机将它记录下来,这样你就能够保存这独特的记忆啦!”拉格纳解释道,“孩子们,如果你们愿意的话,用画笔画,写一首小诗也可以,让它成为独有的记忆吧。”
孩子们若有所思。
“拉格纳老师,还有没有我的小花的照片啊?”乔布抹了抹眼泪,问道。
“哎呀,老师只照了这一张呢……孩子们,你们每个人的花我都有照相,但也都只照了一张。”拉格纳说着,举了举自己手中的相册,“因为老师可不是花儿的主人,我不知道你们想要记住自己花朵的哪一份回忆,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小比安卡突然想到了什么,她鼓起勇气,大声问道:“拉格纳老师,我们可以借用你的相机给花儿拍照吗?”
“对啊!”“比安卡,你太聪明啦!”
孩子们欢欣鼓舞起来。
“当然可以,但每个人能照的照片数量有限,只有三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