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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恕径直说完,半蹲下身子,从玻璃渣里取出完好的照片。
嗯?他的眼神一顿,这照片的厚度……
陈恕捏着照片的指尖一摩擦,照片背后滑出一张对折的A4纸,他心中瞬间有了猜测。
陈恕没有急着展开,而是将照片和纸张一齐放在了柜子上,而后又准确无误地在客厅的角落里找到扫把,将满地的玻璃碎片打扫干净,最后再将剪刀放进柜子里。
视线转移到装着猫粮的小碗,陈恕想了想,还是将小碗中装好的猫粮倒掉了,重新倒了一小部分进去,刚才玻璃渣飞溅,他不确定有没有渣子飞到了小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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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上的张期期沉默地看着忙忙碌碌的陈恕,这一幕使得她神色恍然,好似回到了九年前,他总是这样沉默着帮她事事做好。
收拾完后,陈恕一手拿着照片和纸张,一手将已经重新倒好猫粮的碗放在茶几的桌角下。
他神色自若地在沙发上坐下,指尖微动,徐徐展开那张A4纸。
木木见自己的口粮就在男人脚边时,顿时激动地跳出主人的怀抱,飞快地窜了过去,埋头就是一顿吃。
喵喵喵……
张期期看着如此“有奶就是娘”的木木,神色尴尬。
而一旁的陈恕从容不迫,专心地看着手中的A4纸,好像他才是这间屋子、这只小猫的主人一般。
“这是什么?”张期期好奇地看着对方手中的展开的纸张。
陈恕一一浏览了遗嘱上的信息,确认这是公正、有效、具有法律效力,这才抬头,将遗嘱递给了张期期,“你看看……”
张期期接过,快速地看了一遍,惊讶道:“这是姥姥立的遗嘱?”
“嗯。有了这张遗嘱,这房子板上钉钉是你的了,甚至也不需要和你舅舅他们打官司了,直接带上你的身份证、丁女士的死亡证明、遗嘱到公证处进行公正,拿到继承公证书之后再去过户就可以了。”
陈恕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看着脚下埋头吃猫粮的小猫。
原本还在苦恼李大叔、李大婶等人不肯为她作证,现在事情突然柳暗花明,张期期那颗提着的心终于缓缓下落,但她还是觉得有些疑惑,“姥姥为什么要把遗嘱放在相框照片的背后?”
“你这屋子被你舅舅他们打砸过几次了吧?”这是陈恕猜到的。
张期期点头,“嗯。”
她随即想起来,那几次的打砸,客厅这个显眼的相框却是唯一没有被砸掉的。
张期期恍然大悟,看向陈恕,是她想的那样吗?
陈恕微微颔首,“是你想的那样,相框上有你姥姥,身为人子哪怕再不孝,也不大可能砸自己已故母亲的相框,且死者为大,人都是有敬畏之心的。”
他其实还品出了别的意味,丁女士之所以没有直接将遗嘱放在哪里这件事告诉张期期,大约是人到临终,老人家还是有自己的私心吧,总归那是她的儿子们。
不过这一点,他并不打算告诉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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