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篱沉声,逍遥楼突然出现,按照之前就与穆子鸿的合作,今夜来取花漪红的性命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也幸亏……否则……
他抱着梅馥飞快地掠上甲板,阿九等人见状,也上了船,风帆早已拉开,蓄势待发,不多时,已如一只离弦之剑离港。
而这个变故让花漪红的人霎时陷入混乱。
可令人奇怪的是,聂问天却没拿他如何,他一下把花漪红推到地上,一声“走”便运起轻功往泊在港口的另一艘船飞去,其他逍遥楼弟子也不再恋战,纵身紧随其后。众人方落地,那船也飞快离港,竟是朝着夏雪篱他们的方向……
遥看这两船先后离开,花漪红只觉得身上力气瞬间消失,他双膝一软,颓然地跪在地上。
“阿馥,我不是真要杀你,我只是想吓吓你,我只……只想留下你啊——”
他重重捶地,忽地从地上蹒跚站起,往前连奔了数步,对着船只消失的方向声嘶力竭喊道。
“梅馥——我会一直等你——”
流水迢迢,这声音很快便被吹散,顷刻随风而逝。那透着绝望的呼唤,也不知道佳人到底听到没有……花漪红大口喘息着,目中满是痛楚,明明现已位列太子,然而内心却前所未有的失落……
空落落的,茫然得可怕。
白鹤轩赶到时,正对上他失魂落魄的一幕。看着满地狼藉,目中闪过一味了然,情绪也低落起来。
走了吗?就这样走了……吗?!
一道温柔的女生打散梅馥的思绪。
“好了好了,既然没事了,咱们就走吧。”
白芊芊从身后走过来,看向梅馥的眼神热切中又透着些许紧张。他们逍遥楼的船追上夏雪篱二人的船后,聂问天便纵身越来,白芊芊放心不下,也紧随其后。其实,更重要的是,想再看看自己的女儿。
“怎么会没事!”
聂问天冷哼,也不管是不是自家的地盘,已经重重拍桌。
“夏雪篱,你好大的胆子!”
眼前人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神秘组织逍遥楼楼主,不论手段阴毒,关是一身武功就能轻松拿下整艘船上的人。
梅馥心底颤了颤,然而还是大着胆子与他对视。
“你虽然救了我们,但我们并非你逍遥楼中人,楼主在此如此大动肝火只怕不合适!”
“不合适?”聂问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梅馥只感觉周围空气瞬间紧凝,显然这位楼主已是怒极。
“丫头,别以为你是……梅长安的女儿,我不敢动你!”
听出他话语中那一抹轻蔑,梅馥正要反驳,夏雪篱已是覆手过来压了压她的手背。
“你先去后面休息,这是我与楼主之间的事。”
“不要,我要留在这里!”
生怕聂问天会对夏雪篱怎么样,梅馥倔强留下,虽然她不走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然而梅馥还是放心不下。
夏雪篱无奈,只得答应。白芊芊也坐了下来。
聂问天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唇边露出一丝冷笑,他沉声道。
“好,那我问你们,刑纲是怎么死的?”
梅馥心中一惊,本能地望向夏雪篱。见他不慌不忙,反而执起桌上的茶壶,亲手把桌上死人的茶盏一一浇洗了一道,顺便再倒满。
“刑纲在逍遥楼中明里顾全大局,然而具我观察,却处处与楼主作对,私下也有不少小动作,早就对楼主之位有了觊觎之心。他死了,对楼主似乎不是一件坏事?”
夏雪篱说的这些,句句为真,聂问天如何不懂,可梅馥见他非但没有赞同,目中怒海更甚。
“就算是清理门户,也轮不到你动手!再说,刑纲虽然起了异心,也是我逍遥楼右使,你可知因你这次任意妄为,大大折损了我逍遥楼的实力!”
此话一出,万籁俱静。
确实,就算刑纲如何混蛋,却也是人家的顶梁柱,现在人没了……梅馥担忧至极,抢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