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你有心惦记,老头子一时还死不了,我的接班人还没找到我死不瞑目啊!”老者手拿摇扇从藤椅上坐起,眼神犀利盯着冷溟澈,像是一道寒光。
冷溟澈额头拉出三条黑线,瞬间石化,在他与老者的一门之隔间仿佛刮起孤寂的风。
时光流转,那一年。
漆黑的夜,犹如魔鬼掏空的洞一般,恐惧便从那洞口蔓延。闪电触动着敏感的神经,雷声刺激着耳畔,雨水拍打着绝望的心……
“溟澈快走!不要管我……”大雨湮灭了冷陌的声音,血模糊了他的身躯。
那是冷溟澈第一次感觉到绝望,疼痛恐慌,好像什么感觉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信念,他要活着,他要他的小陌活着。
“不!我不会丢下你的!”
“你快走!这样的话我们都走不了,快走啊!走啊!”
雨水冲击着血液,冷陌用尽力气呐喊,他已经完全动弹不得,要不是因为有着一定要保护冷溟澈安全离开的信念,恐怕此刻他早已是一具尸体,他的静脉俱裂,多处骨折,内脏也快要停止了运作。
他知道就算他能大难不死,以后也是废人一个,他不想用一具残躯拖累冷溟澈的后半生,如果他还有一点点力量,他一定会推开他。
“要走一起走!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我的亲人了,我只剩下了你……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把手给我,我背你……”冷溟澈伸出手拉起地上的冷陌,泪水混在雨水里,格外的苦涩,他这辈子就哭过两次,一次是他最崇拜的父亲过世,另一次就是现在,就连爷爷去世时他也只有悲伤而没有眼泪。
地上的冷陌或许被感动了,或许昏迷了,总之没有了反抗,任由冷溟澈背着。
身后又传来阵阵凉气,自幼跟着冷陌学过一点武功的他知道,那种凉气叫做“精神力”,既一个会武功的人释放的气势。精神力的强弱说明一个人武功的高低,现在的他很冷,甚至感觉到窒息。
如果杀手不厉害又怎么会把他的小陌伤害到那种程度,他的小陌虽然长得柔柔弱弱,却是杀手榜排名第九十九位啊!
能把冷陌伤到这种程度的人能不厉害吗。
绝不能回头,绝不能害怕,一定要逃出去,只有逃出去才能生还,才能保护得了小陌。
似乎是凭借着这种超人的毅力,他才能坚持那么久,但很快还是被杀手追上,就在他觉得绝望等死的时候,突然雨水中弥漫出一团紫色的烟雾。
一个缥缈的声音从中传出:如果你想活下去,就一直走,前面有一个别苑,去找一个叫华佬的人,他会帮你的。
说罢声音飘远了,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树林,顺着树林走下去,的确有座别苑。
是做梦吗?冷溟澈觉得很不真实,就像那突然出现的迷雾一样。
那是第一次见到华佬,像是神话里存在的人一样。
但第一次的相见却不像今日这么简单,几乎每迈出两步都会出现一个陷阱或者打手。
他不记得自己为此受了多少伤,也不记得这条路到底有多么惊险。总之他通过了,他要见到那位华佬,只有见到他的小陌才能活下去,他才能活下去。
那一天,他与华佬也是这样的一个距离,这样的一个对视。
那时的华佬很冷戾,没有半点的慈祥,寿伯好像是一个影子,不声张,不暴怒,可是越平静就越可怕。
“你是谁?能闯关过来的不简单啊!”
藤椅上的老者气场太大,就算他已经猜到他可能就是那个神秘人所说的华佬,却还是白痴的问道:“你是华佬?”
老者不回答,对于这样的开场白太索然无味。
“是一个神秘人叫我来找你,他说你会救我的!”
“神秘人?”
“我被人追杀,一团紫色迷雾中传来的声音叫我来找你。”
紫雾,老者突然严肃起来,眼神微缩问。
“那么你又是谁?”
冷溟澈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真话,在这样一个气势强大的人面前所有的谎言似乎都不堪一击。
“冷家家主冷溟澈。”
简单的回答,却又是让老者一惊。
他打量了冷溟澈许久,连带着他背后的冷陌。
“寿伯。”华佬递了一个眼色,寿伯便把他们带进了一个房间。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想不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五年。
五年前,他逃过那一劫,此后风声鹤唳,他救他一命,却就此隐退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