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臻:“……我从未这么想过。”
裴忌手指骤然收紧,攥成拳头。
不知道是伤的还是气的,他脸色愈发苍白:“那你不要来招惹我,你总说你是大夫,伤患在你眼里没有男女之分,可我不是,我是男子,你坐我身上我会起反应,你靠近我我会胡思乱想,你不能一边招惹我,又一边拒绝我!”
听了他的控诉,言臻沉默了几秒钟,后退几步:“抱歉,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以后不会了。”
说完,她转身进了内室。
裴忌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失望多一点,还是恼怒多一点,他自虐般粗鲁地把官服往身上一套,疼得龇牙咧嘴的,穿戴整齐后出门上值去了。
因为这件事,一整天裴忌心情都很差。
待到傍晚下值回来,看到竹苑摆了一桌丰盛的晚食,他微微一怔。
言臻从内室出来,见了他道:“回来了,吃饭吧。”
裴忌心里虽然有些别扭,但走近了一看,桌上都是照顾伤患胃口和伤情的清淡家常小菜。
他从这个细节中品出了一点言臻想要哄自己的意思。
这让他阴郁了一整天的心情有所好转,净过手后在餐桌边坐下,随口问:“你做的?”
“哪能啊,我做的菜会吃死人。”言臻给他盛了一碗白玉豆腐羹,“是我吩咐大厨房那边做的。”
裴忌默了一默,退而求其次地想,也罢,至少菜色是她选的。
她有这个心就好。
饭吃了一半,言臻捡起早上还没问完的话,开始打听:“颜家那事,你想到解决的法子了么?”
“还没有,我得再观察一些时日,多收集些证据,再找机会呈送上去。”
“此举风险太大,我倒是有个法子,你想不想听一听?”
裴忌放下筷子:“你说。”
“朝中有没有跟颜太傅不对付的大臣?最好是可以直接进宫面圣那个级别。”
裴忌脱口而出:“中书令章大人。”
中书令是正二品文官,职责是协助圣上处理政务,每日都要和圣上接触。
当朝中书令章柏臣跟颜太傅是死对头,两人因为政见不同,隔三岔五就要在金銮殿上吵一架,此事满朝皆知。
“中书令——”言臻总觉得这个官职名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她在记忆中搜寻了一会儿,猛地想起来,中书令家的千金,不就是玉雪芙蓉膏第一个大客户吗!
当初冯氏去参加赏荷宴,有位世家千金上船时不小心跌了一跤,磕破额头,冯氏出面用玉雪芙蓉膏为她止血,自此一鸣惊人。
那位世家千金就是中书令的女儿。
后来玉雪芙蓉膏开售,二十金一盒,她一次买了三盒。
言臻兴奋起来,对裴忌道:“咱们搭上中书令家这条线,让章大人来揭露此事,你觉得怎么样?”
裴忌不知道她心里那些弯弯绕绕,蹙眉道:“此事涉及皇权争斗,章家从不参与任何党派之争,章大人怕是不愿插手。”
“那就拉他入局。”言臻挑眉,“明哲保身是因为事不关己,可若此事牵扯到章家的利益呢?到时候就由不得章大人袖手旁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