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似是没了力气般,倚在墙上,双目无神,三人都被老妪这番模样吓到了,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应该做些什么。
过了许久,才听到苍老悠远的声音,她说:“死了吗?”
浑浊的泪水顺着老妪粗糙干枯的脸颊向下流着,没有泣不成声,虽是在哭泣,但是老妪说话的条理还是蛮清晰的,可以说是有些冷静过了头。
“既然这样几位客人随老身进去坐坐吧,老身年岁高了,经不得这么折腾。”
有些时候,悲伤过头了反倒理智。
夏文泽上前去扶老者,没有被推开,毕竟再要强的人也无法同年岁较真。
老妪被扶着进了屋子,坐在了主位上。
只见她微微喘息了一声,似乎刚刚那几步路已经耗尽了她的所有力气。
“诸位请坐吧,恕老身招待不周,连壶茶都未能叫诸位喝上,为此略感歉意。”老妪上半身微微前倾,坐在椅子上鞠了一躬,而后继续瘫坐在椅子上。
“秦晋乃老身次子,秦家世代为医,兢兢业业的守护怡州这一方小小的土地,奈何近年来没落至此。”老妪的声音苍老而又悠远,想起了好多年以前的事情。
秦家原本在当地是赫赫有名的医药世家,近年来却突然没落,林皓来这里之前听说过,但是来这里之后对于这个世家遍寻不到,想着也无关紧要便也没有在深入。
秦晋是这名老妪的次子,从小便喜欢琢磨这些花花草草,奈何家父并不看好,而是将一身绝学交予长子。
可过了两年之后,长子同他的父亲双双离去,死因蹊跷,七窍流血。
此时惊动了当地,官府派人前来查看,最终调查出二者皆被毒死,调查到最后,发现竟是她天资聪颖的小儿子,这怎能叫一个已经失去相公,又失去长子的她接受的了。
秦晋也因此入狱,这期间秦家彻底的倒了,没了顶梁柱的秦家瞬间被击垮。可是老妪恨归恨,但那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到处托人找关系,可家财散尽也未能将其赎出。
老妪没了办法,家里此刻也什么都不剩,只剩下具躯壳,几个家俾也早就各奔东西,毕竟现在主子自顾不暇,他们也需要赶紧找下家。
这老妪没了主意,平时走的近的亲属此刻见秦家大势已去,便也不再往来。
变卖了家宅,老妪本想离开这是非之地,思来想去却也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便买下了这个僻静地方,渐渐的消散在众人眼中,
最后在一个远房亲戚的接济下才得以度日,却不曾想,自己苦苦等待终于有了结果,几年前的春天,儿子竟然回来了,离开时尚且年幼,归来是竟已长成翩翩少年郎,这叫老妪有些不知怎样是好。
这倒是叫林皓有些惊呆了,没想到这个秦晋也是个狠角色,竟然因为妒愤将自己至亲杀死。
或许,是羽墨看走眼了……亦或许,她知道这些事情。
不过看羽墨那么伤心的样子或是许久都未曾同他联络了。
后来,秦晋在刘县令那里谋了个官职,具体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也不知道他具体是做什么的。
老妪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对于这个儿子,她是陌生多于熟悉。
“哦,对了,这孩子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养起迷迭香来。”老妪似是不经意的提起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