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尽欢不是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她很清楚,萧阙处在这个位置,他口中的事关重大,很可能是关乎许多人身家性命的大事。
更何况,外界一直以为的太子体弱多病,实则是太子中毒,怎么看都和皇室秘辛有关。这种事她不知道也好,毕竟有句话不是说,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么?
“尽欢,我向你隐瞒身份,这其中有一些是因为我刚刚提及的原因,还有一些,是因为我……存了逗弄和报复你的心思,我很抱歉。”
徐尽欢拍案而起,瞪着眼睛质问他:“报复我?你为什么报复我?”
萧阙的手抚摸着她垂落下来乌黑发丝,似笑非笑道:“你忘记了么?”
徐尽欢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想起来。
萧阙幽幽道:“你为了踢开赐婚,在我面前和那个姓卫的小白脸,以及姓方的那只花蝴蝶……”
徐尽欢脸色一变,她想起来了。
说起来,萧阙虽然瞒了她的身份,但是她在他面前闯下的大祸也不少,桩桩都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徐尽欢一脸心虚地坐下。
萧阙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等着她徐尽欢给出一个态度。
“我……我……”
徐尽欢目光缥缈,根本不敢看他。
她犹豫了半天,被他看得没办法了,才郁闷地说:“好了,那就算咱俩扯平了!你撒谎骗我、欺骗我感情在先,我冒犯天家威严在后,谁也别说谁!”
见徐尽欢终于放过此事了,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萧阙悄然无声地勾唇笑了。
“桃桃说我欺骗你感情,属实是冤枉。”
“还有,你之前说,我罚你禁足、带你出去玩,看着你对我感激不已,渐渐沦陷,我心里特别得意……”
萧阙正色道:“绝无此事,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我也从来没有把你傻子。”
“我们的相识更不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和算计,如果是骗局和算计,我何必要把我自己的真心也算计进去?”
萧阙重新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手心干燥温暖。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也丝丝缕缕飘进她的鼻腔中,她有几分恍惚。
“我从前没有真正喜欢过什么人,我一开始也并不完全明白自己的心意,我那个时候只是想,我如果一定要有一个太子妃的话,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萧阙黑沉沉的目光看着她,仿佛要看到她心里去。
徐尽欢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
***
入夜,
烛火摇晃,将徐尽烟纤瘦婀娜的影子照射在墙上,勾画出美好的弧度。
徐尽烟一只手捏着一张薄薄的信纸,烛光隐隐约约透过这张信纸,照亮上面的墨迹,漆案上放着那封空白的信封。
这封信是今早放在她书案上的。
她只打开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谁递来的。
她迟迟不答复,他等得不耐烦了,所以来信催她。
比这封信更让她惊恐的是,二皇子的手竟然已经伸进了徐府,伸到了她身边,她至今还不知道,这封信到底是谁放的。
她院中伺候的下人都已经排查一遍,但是仍然没有揪出来这个人。
她看着上面那些嚣张凌厉的字,脸色阴沉,忽然一把将信纸揉成一圈。
她本来想要将这封信撕成碎片,忽然又有些不放心,于是信纸展开,放在了火红的烛焰上。
信纸和信封都被烛火点燃,徐尽烟将它们扔进了香炉里,化作灰烬,与炉中的香灰融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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