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张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她在说:一起走。
唐光霁吼她:“快跑!”
她站不稳,扶着已经被火烤得滚烫的花房玻璃,指着唐光霁后面:“唐、叔,走、开。”四个字,像从喉咙里撕扯出来的,又干又哑。
唐光霁回头,看见骆常德站在他后面,手里拿截半生绣的钢筋已经举起来了,他目光被火光烫得通红:“你还会说话?”
那更得死了。
唐光霁一把抱住了他的腰,推着他往后冲,两人一起撞在了后面的花架上,唐光霁死死抱着他,回头冲骆三喊:“快走。”
“走啊!”
她不走,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在骆常德手里的钢筋落下的同时,抱住了他的手:“不要打唐叔。”
唐光霁红着眼,还在咆哮,在吼她走。
骆常德用力一甩,她摔在了地上,他扬起手里的钢筋就砸在了唐光霁的后背,人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还在喊:“骆三,快跑……”
钢筋被高温烤得烫手,骆常德拿了旁边花架上的手套戴上,拖着半米长的钢筋走过去,他说了声‘都是你自找的’,红着眼,用力砸唐光霁的头部。
骆常德有暴躁症,骆颖和就是像了他。
在第二下的时候,他的腿被人抱住了。
“住手。”十四岁的少女,个子很小,又矮又瘦,她用了全身的力气去拽他的腿,“别打他。”
她声音很粗,在哭:“你别打他,你别打他……”
骆常德蹲下去,一双已经通红了的眼睛彻底没了理智,他捏着她的肩:“这都是你害的。”
她拼命摇头:“我不说,我不说出去。”
“原本还以为你是哑巴,结果你还会说话,不说出去?”他怎么可能信,“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
他拽住她的衣服,手从女孩子单薄的肩移到脖子。
地上躺着的唐光霁拼着命爬起来,后颈全是血,他用力推开了骆三,抓住了骆常德手里的钢筋。
“骆常德,”唐光霁骂道,“畜、生!”
虎毒不食子,何况是人。
骆常德一脚踹开他,他撞到花架,上面的瓦盆全部掉下来,砸在了唐光霁头上、身上,花架摇摇欲坠了两下,整个朝他砸下去。
“唐叔!”
实木的花架,一面墙那么高,能把人骨头都砸碎了。
唐光霁趴在地上,脸上全是血。
骆三爬着过去,也不怕烫,光着手去拖花架,可是太重了,她拖不动:“来人。”
“有没有人?”
“救他,救救他……”
手被烫得起泡了,她不知道痛,麻木机械地一遍一遍推那个已经烧着了的花架,她哭着喊唐叔,可唐光霁再也没有应他一声。
骆常德拽住她的后颈,把她拖过去。
她踢他打他,挣扎着要爬起来,他用滚烫的钢筋按着她的肩,把她摁下去。
她很怕他,瑟瑟发抖地在喊:“江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