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老夫人差点从座上滚下来。
卫元洲愣了一瞬,心情更轻松。
舒老夫人瞪着小孙女:“清桐!王爷在等你,是来见你的。”
舒清桐挑着眉望去,卫元洲淡淡一笑:“看来舒姑娘今日有要事在身,不若……”
“无妨。”舒清桐十分爽利:“我本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出去转转,王爷要同行吗?”
卫元洲起身,高大身躯英挺硬朗:“也好。”
舒老夫人顶着慈爱笑脸,目送孙女与怀章王并肩而出,转身之际笑容尽失火冒三丈:“舒怀邦,都是你宠的!”
后院,正沐浴在一片春日宁和中修剪小盆栽舒老将军忽觉得背后一寒,差点折了那根最脆弱的枝条。
刚出门,有人牵来舒清桐的马。
卫元洲瞥了一眼,他看的是舒清桐的马,脑中想到的是另一匹小蹄子哒哒撒欢,速度却慢的惊人的枣红小马。
舒清桐察觉他的眼神:“王爷在看什么?”
卫元洲收回目光:“舒姑娘的马选的不错。”
比有些人的强。
舒清桐翻身上马,利落帅气:“我哥帮我选的。”
卫元洲笑笑,不置一言。
“舒姑娘想去哪里?”
舒清桐手搭在眉骨极目眺望,“今日天气好,风吹得都不冷,不如去北郊护通河?沿河骑马,岂不快哉?”
卫元洲只能奉陪。
两人打马而去,很快就到了护通河边。
今日的护通河格外热闹,供人游乐耍玩的画舫大大小小浮于江面,近一些的岸边停了七八艘,两层三层都有,做的都是江景酒楼生意,到了晚上点上花灯,又是一番繁华景色;远一些,是做游船生意的画舫,也有大户人家的私人画舫。
江边有男男女女在放纸鸢,亦或席地而坐吟诗作对,抚琴会知音。
一年之春,果然是万物复苏萌动的季节,北郊护通河竟是个约会圣地。
卫元洲觉得,这地方选的不好。
两人将马留给随行护卫,临江而立,卫元洲发现舒清桐的目光一直往江面上飘。
“舒姑娘想游船?”卫元洲纯粹礼貌一问,心里只想找个冷僻之地说正事。
舒清桐转眼看他,眼中兴趣并不浓厚,刚要开口时,眼神陡然一变,身子微微前倾,越过卫元洲,落在远处:“是她?”
她?
卫元洲顺着她的目光转头望去,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心竟猛地跳了一下。
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心中滋生——前一刻,他一点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这一刻,他觉得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忍不住想要夸一夸。
今日风大,远处的小姑娘罩了一件十分特别的披风——淡黄的毛绒披风,坠一圈短短细细的白色毛边,左肩处绣了一只又胖又懒的橘色大猫,圆溜溜的眼睛满是天真。
连着披风的兜帽边沿缝了细绳进去,只要一拉便能将帽子边沿缩紧,牢牢的罩着脑袋不会被风吹掉,只露出一张白嫩的小脸。
帽子上竟然长了两只猫耳朵,那猫耳朵不知是被什么线绳牵扯着,只见她百无聊赖的蹲在岸边,痴痴看着江面上的一艘画舫,两只手分别拽着两根坠着毛球的系绳,一扯一扯,帽子上的猫耳朵跟着一竖一竖。
滑稽的让人想笑,可爱的让人心颤!
卫元洲和舒清桐同时笑出声,两人皆愣,纷纷对这一刻的默契露出别扭又嫌恶的眼神,又不约而同望向江边的少女。
卫元洲越看感觉越不好,那种想要过去将她抱在怀中避开江风的冲动,让他惊愕又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