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贵女倒抽一口冷气。
“其实……”小俏粉小声开口,一双眸子圆溜水灵,“这衣裳是我送给舒姐姐的。”
郑煜堂觉得脑仁疼,闭了闭眼。
太子挑眉:“哦?”
郑芸菡赧然:“此事要从家父大寿说起。当日,我和舒姐姐凑巧撞了衣衫,因不好再撞,舒姐姐便主动弃了不再穿。”
卫元洲处理完衣裳回来,听到上面女声清脆——
“我记着这事,总觉得欠她一套衣裳,听闻舒姐姐好事将近,臣女更觉近来都是喜事,一时意动,便做主送她这套衣裳,愿这衣裳能为舒姐姐多添几分喜气,早日成了好事。公主大方得体,仪态万千,今日谁不知您是琼花苑的主人,根本没有人会觉得谁能抢走公主的风头,公主定不会介意的。”
安阴与其他几个贵女皆没回应,太子却是虎躯一震,眼神都变了。
听听,听听,会说话的就该多说几句!
他为皇叔婚事操心多时,得悉婚事终于有进展,紧张又激动,唯恐临门一脚再添意外,毕竟皇叔这个年纪,不好再耽误。
奈何这两人皆不主动,太子看着着急,几次助攻都未如意,而今郑芸菡送这套衣裳,等于帮着舒姑娘在皇叔面前主动惊艳了一回,他刚才就瞟到皇叔看呆了,那水分明有他自己洒的一半,是拉近感情的好机会。
太子觉得,今日的郑芸菡甚是惹眼,连做事都很得他心。
怪不得郑煜堂宝贝她。
干的漂亮!
太子摇着折扇笑道:“皇姐人逢喜事,舒姑娘亦好事将近,你二人喜上添喜,正如郑姑娘所说,春神喜乐,权当是为今日的宴席多添一份喜气,不算喧宾夺主。”
心里又想:皇婶尽管再美些,皇叔看着呢!
台下,樊刃大气不敢出。
“王爷……”他压低声音轻呼,卫元洲冷眸微动,什么都没说,继续登台,樊刃却觉得,王爷每走一步,身上的气息就更沉一分。
怪吓人的。
太子的话,让安阴心头微颤。
她越发明白,卫元洲这个皇叔在太子心中分量很重。
这也是安阴忌惮卫元洲的原因。
她的母亲安华长公主是大齐功臣,她所做的一切,最大受益者是皇帝舅舅,所以他感念母亲所做的,才对她这个甥女照顾有加;但这份恩情在太子心中的分量又有多少?即便占了位置,又能延续多久?
那毕竟不是太子亲身经历,他朝登基,她凭借母亲的恩荫,又能在新帝这里得到多少怜爱?
可卫元洲不同。他对太子有救命之恩,教导之恩,如今更是拿出十万分的真心辅佐太子,这些太子都看在眼中。
皇叔之于太子,一如母亲之于舅舅。
她根本不能比。
安阴出神间,卫元洲已重回坐席,这一次,他很给面子的看了舒清桐好几眼,太子十分心悦,开始撮合:“皇叔枯坐许久,恰好舒姑娘也来了,不如一同下去走走,做做游戏也好。”
舒清桐不置可否,郑芸菡先积极起来:“那就做游戏,热闹。”
郑煜堂猛地睁眼怒视。
穿着招摇,还敢做游戏?
“臣女告辞了。舒姐姐,走!”她冲舒清桐俏皮眨眼,抓起她就跑。
两抹颜色消失在高台上,郑煜堂当即向座上之人搭手一拜:“舍妹顽劣,臣不放心,先行告退。”说完轻提衣摆匆忙跟上。
舒宜邱跟着对太子一拜:“臣亦不放心,请殿下恩准臣离开片刻。”
郑煜星乐了:“臣亦……”
太子摇着扇子打断:“闭嘴,孤也要去。”
卫元洲起身:“本王一并同行。”
太子愉快的想,皇叔合不合群,果然因人而异。
转眼间,高台之上只剩安阴与一众陪坐的贵女陷在尴尬中。